扇扇窗户,慢慢地在房梁上移动起来。这些屋子里住的都是姑娘家,闲来无事时剪个窗花贴在窗纸上做装饰的也有不少,林菲猫着腰仔细地看了一遍,终于在最里面的一扇窗户上发现了一个五角星型的窗花。
他不禁浮起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笑容,他给沈姑娘讲的故事,她都记在了心里,她给他打出的暗号,他也都接收到了。
林菲左右看看四下无人,连忙翻身下梁,迅速地推开门钻了进去。只见厢房内坐在桌前好整以暇的黄衫女子托着脸对他笑了笑,在这温暖的烛光中闪烁着莹光的双眼和如此从容不迫的神态,不是沈扶芳又是谁?
她看到林菲进来了,立刻站起身吹熄了蜡烛,慢慢地往自己的床铺挪去。林菲赶忙匆匆跑到她身边扶起她上塌,看着她还不忘把两边的床帐悉数放下。
一切都准备妥当以后,两人对坐在床铺上。虽然四周一片漆黑寂静,但因为距离很近,林菲依然能看到沈扶芳脸上愉悦的神情。她歪着头看着林菲道:“徐妈妈还怕你会听不懂暗语,真的一去不返了,还好林公子不负所望。”
林菲嘿嘿一笑,还没得意起来,就听她又道:“你既然知道我被困春风阁里,那你有没有猜到,是谁在监视我?”
林菲思量了一下道:“是跟漕帮有关吗?我今早看到院子外监视你的那个人,虽然看上去不甚魁梧,但他的上半身明显比下半身壮实许多,手上还布满了老茧和划痕,应该是漕帮的人。”
“士别一日,都当刮目相看啊!”沈扶芳拍手赞道:“林公子以后行走江湖,若有如此细心,我就不用担心你再被麻药所迷了。”
林菲转念一想,问道:“所以你在船上变妆,应该也不是之前说的理由吧?”
沈扶芳端坐身子,正色道:“没错,戚帮主中毒之后我只能替他缓解痛苦,但无法根治。人久受病痛折磨,自然就容易脾气暴躁,疑神疑鬼,渐渐地漕帮中就人心生反意。只是之前我一直在潜心研究解毒之法,并未察觉到异样。直到日前我找到方法,跟戚帮主提出想去云泽山采药之后,竟然发现有人开始监视我的行动,每每我要出城就会遇到人用各种借口阻拦。”
“前日我跟着你一道借口上常青山之名,才终于得以出城。我怕有人会阻碍我给戚帮主解毒,甚至毁去解药,因此多留了半天在山里,将解药做成了与其他药丸毫无二状的模样参合到了一起。我本是想化妆成给戚帮主打扫屋子的老妪,偷偷地去给他送药。”
沈扶芳说着,有些泄气地拍着自己的腿道:“也许是我拖着这条伤腿走路太过显眼,还没进到漕帮的院子,就被人识破了身份送了回来。此后春风阁里里外外也都安插了漕帮的人,美名其曰是要保护我这个医师不被人所害,其实就是在软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