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轻叩桌面,楚怀珝笑得温和,“这声‘二爷’楚某可不敢当,若论辈分,我还应该称您一声前辈才是。”
沿壶嘴淌下的茶水微微一停,随即又很快接上,“哦?”
楚怀珝语气依旧宛若润玉:“传闻凤家堡堡主凤翎有一胞妹,二十年前因故离了凤家。前辈虽是在此做起了生意,但无论怎么说也是凤家二堡主,一声前辈不足为过。”
“二爷一个官家公子,倒是对这些江湖传言感兴趣的很。”凤湘敛了笑意,她将玉壶放下,淡淡道:“什么二堡主,既是二十年前的旧事,现在又何必提它。”
“是晚辈唐突了。”楚怀珝颔首道。
凤湘捧起茶杯,目光轻轻注视着杯中漂浮着的碎茶:“你一大早便命青鸾将我叫来,不会就是来聊二十年的旧事吧。”
打开墨扇,楚怀珝倚上椅背,折扇于胸前缓缓摇动:“前辈何必明知故问。”
凤湘望着他笑笑:“我确实不知。”
话音刚落,楚怀珝便将刘开封怀里掉出的那方玄色锦帕置于桌上,“前辈可认得这个?”
凤湘只是淡淡扫了眼,便道:“见过,不过一方手帕而已。”
“我是说这上面的图案,以及,它的来历。”
楚怀珝一直注意着凤湘脸上的神色,只见她微微蹙眉,似是不悦,语气却依旧平稳:“这帕子上绣什么样图案,自然是绣娘说了算;至于来历,我莺燕楼每日恩客不说上百也有八十,你随意拿出方帕子就来询问,我怎么可能记得。”
“这可不是普通的帕子,”楚怀珝合了墨扇,随手拿起手边茶杯,轻啜一口:“这可是前辈亲手送出去的帕子。”
“哦?我怎么不记得。”凤湘说得没有一丝心虚。
放下茶杯,楚怀珝语气诚恳:“前辈急于将东西送出,显然不想拖整个莺燕楼下水;只是这帕子单是图案便已经牵扯甚多,若前辈还知道什么,还请指点一二。”
“指点谈不上,你楚二爷都查不到的东西,我区区一个勾栏院掌柜,如何又能知晓什么。”
“前辈知道。”楚怀珝肯定道:“只是不愿说而已。”
房间内突然陷入沉默,凤湘静静注视着这个看上去温润如玉的小辈,突然开口道:“我若不愿说,你又如何?”
楚怀珝面色未变,声音也依旧温雅,“晚辈自然不能如何,只是想提醒前辈一句,与其去忌惮其他,倒不如先想想眼前。”
凤湘一愣,随即悠悠道:“你威胁我?”
“晚辈不敢。”
“不敢?”凤湘冷笑一声,“我看你的意思倒是很明确。”
楚怀珝但笑不语。
自古民不与官斗,楚怀珝若真要压她,单是一个楚家就完全足够,更别说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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