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你在撞,撞一个我看看!
贱人,为什么不直接抹脖子!
贱人,贱人……
疼痛如暴风雨般席卷而来,陆瓯冷笑着蜷作一团,任由棍棒打在自己身上。
为什么不直接抹脖子?
陆瓯眼底划过一丝轻嘲,因为他不想死,也不能死。
张瑾的出现确实在他的预料之外。
“旁处我不管,你们若继续在我门前伤人,我可就要报官了。”
喜欢管闲事的人从来不少,但喜欢管这种闲事的人,伸出手数过去,怕是也没几个。
那人见他受伤,便想要伸手扶他起来,却被他狠狠拒绝。
“别碰我。”他冷冷道。
别碰我,你们让我觉得恶心。
他蹭着墙壁慢慢站起,眼角余光扫过张瑾的脸,只见她神色温和,眉眼亮如繁星。
“你,是不是欠了他们的钱?”
陆瓯生在风月场,假模假样的人见得太多了。
比如那些嘴里喊着你心肝宝贝儿的人,可能在提起裤子后便恶语相向;比如那些表面与你交心言深的人,暗地里的刀刃亦是朝着你的方向。
再比如,那沐春阁的掌柜,说只要他肯服个软,叫一声干爹,便可以成为一个人的脔宠,再没有那所谓的‘净身见客’
当真恶心。
张瑾的神色不似作假,那显而易见的担忧刺痛了他的眼。
陆瓯撇过眼前的那席青衣,不只为何,他居然在心底希望这人与那些假模假样的客人没有差别。
陆瓯将乱发拢起,故意漏出脸上的长长的疤,血迹混合着尘土粘在伤处,更添了几分狰狞。
张瑾目光依旧澄澈,她皱了皱眉,张嘴说了什么。
陆瓯没听清楚那句话,待他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一直在注意张瑾的表情。
他想看到什么?
惊讶?错愕?厌恶?还是别的?
陆瓯自己都不知道。
陆瓯还是自己回了沐春阁,因为除了那里,他根本没地方可去。
他属于那里,而那里……终将也属于他。
当夜,云州的知府大人第一次进了沐春阁的门,头一晚便点他作伴。
于是,他成了知府的情人。
一时间,整个沐春阁风向都变了,平时喜欢来纠缠他的掌柜渐渐收敛了动作,就连那些从未打过交道的红倌儿,见了他也是陪着笑脸,再也不敢逾越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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