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凭借自身的才德赢得了朝中老臣的赞许,不久便做了云州知府。张母更是如愿以偿的搬入新府邸,趾高气扬的享受着儿子带来的荣华富贵。
张瑾的屋子比之前大了三倍不止,古董玉器,锦衣华服,就连那普通的素簪都镶了珍珠,雕了花。
她怔怔望着桌上摆满的金银首饰,突然觉得这些华美的物什在一瞬间失了颜色,远远比不过夜里发间那朵半开的合欢花。
富贵人间迷醉,荣华梦里销魂。
张母还沉浸在她的纸醉金迷中,突如其噩耗却震惊了整个张府。
心疾复发,过劳而死。
张瑾耳边响起一阵嗡嗡声,她努力克制自己颤抖的双手,试图去平息内心的悲痛。
因为无法接受现实,张母于当天夜里吐血晕厥,此后便一直卧床不起。
张思守了母亲两夜,她还记得母亲清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抓着她的手,喃喃道:“为娘方才做了一个噩梦,思儿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只当母亲因悲痛过度而意识混乱,她慢慢解释道:“娘,我是张瑾。”
“不,你不是。”
张母狠狠抓着她的手,那力度大的几乎要把她的手掌捏碎。
“你不是张瑾,你是张思。”她瞪大了眼睛:“二丫头死了,心疾死了,你是张思,你是云州知府,知道么?”
张瑾怔怔的看着母亲,只见她的眼内充满了红色血丝,眼底满是疯狂。
见张瑾不语,张母有摇了摇她的手,焦急道:“记住了么?你是张思。”
张瑾垂下眸,淡淡道:“我是张思。”
办丧,钉棺,出殡,下葬。
张母全程扮演一个痛失爱女的好母亲,而张瑾,则以‘哥哥’的身份参加了自己的葬礼。
什么光前裕后?什么荣宗耀祖?
不过是嘴上说说罢了。
其实真正在乎的,也不过是那些虚名与那些财富。
若说张思为她心底的种子带来了阳光,那么陆瓯,便使得那朵快要枯萎的合欢花,终于悄然盛开。
她记得第一次看见陆瓯的时候。
那个男人蜷着身子蹲在地上,尽管狼狈,眼底却依旧是化不开的倨傲。
他拒绝了自己的好意相助,他说,他不需要同情。
尽管如此,自己仍是披上了那身官袍,跑去为他做了一个假的场子。
张瑾不是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的风险有多大,倘若陆瓯想要揭穿她,她这个‘冒牌’的身份一定撑不了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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