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吓出了一身冷汗,半晌没有回过神。
城墙上传来守兵不屑的笑声:“这哪里来的外乡人,你的破马车还能撞开这城门不成?”
车夫闻言回过神来,急忙下了车,对着城墙上的守兵行了一礼。
“这位官爷,可否行个方便?”
“行方便?”那守兵大摇大摆的走下城门,瞥了眼马车,随后伸出五根手指,“可以啊,想进城,拿这个数。”
车夫自腰间掏出一个褪色的荷包,从中掏出五钱碎银,恭恭敬敬的递到了守兵的手里,满脸堆笑道:“夜深寒重,这个您拿着,官爷们买些酒水好暖身子。”
守军掂了掂银子,发出一声嗤笑,无赖道:“就这几个钱,都不够兄弟们喝口热水,看清楚了,爷说的是五两!”
“这……这……”
车夫白了脸,似是没想到这守城的士兵竟如此漫天要价,正当他不知所措时,马车内传来几声女人轻咳,那守军也听到了几分动静,眼珠微转,笑得不怀好意:“哟,这里面可是位姑娘呀。”
车夫没有答话,神色略显焦急,他撩开车帘随意安慰了里面人几句,守军趁机抬眼看过去,只见轿中正是坐着一位女子,那女子身着粉衣,低着头默不作声,双手罩在肚子上,看样子应该是怀孕不久。
“这位官爷,我们确实是有要紧事,这更深露重,我家夫人的身子实在是吃不消,您行个方便,剩下的四两五钱,我们进城后一定……”
“要紧事?莫不是急着生孩子?”
一阵哄笑声响起,城墙上不知何时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守兵,车夫气的直发抖,他瞪着眼前无赖的守兵,脸涨得通红。
“你……”
那车夫还要说什么,被车内的粉衣女子打断。
“阿福,算了,这城我们不进了,这位官爷,若我们不进城,你是不是应该把钱还给我们?”粉衣女子的声音很柔软,夹杂着一丝虚弱的鼻音,语气却十分强势坚定。
守军不屑的哼了一声,“还钱?还什么钱?”
他扭头朝着墙头上的其他守军道:“哥几个,你们看到我收钱了么?”
“没有啊,哪里有什么钱啊!”
又是一片哄笑,不出所料的否定回答,名为阿福的车夫眼角微红,手里的拳头攥了攥,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爷可好心提醒你,一会儿可就是二更了,要是不想挨板子,趁早的赶紧滚。”守军抱着胳膊斜着眼说道。
天盛有律,二更宵禁后,若无入城令牌,行人上路,笞四十。
“不过,那小娘子倒是水灵,若真没地方去,不如,和兄弟们城楼上歇一晚……”
“你欺人太甚!”
阿福撸起袖子就朝前扑去,一拳打在守军的脸上。
“我和你拼了!”
扑面而来的冲劲使守军一下子失去了平衡,他也没料到名为阿福的车夫居然敢扑过来动手,短暂的惊愕后,守军的眼角传来一阵钝痛,他骂了一声娘,一脚踹向了身上的人。
“他奶奶的,我看你是找死!”
阿福被踹到在地,那守军却是红了眼,他捂着眼角走到阿福身边,一脚揣在了他的肚子上,阿福吐出一口血,疼痛使他蜷起了身子。似是不解气,守军又对着阿福的脸连踹数脚。
“想进城是吧,”守军狞笑道,“我朝例律,凡疾病,死丧可以通行,不如我为你发个丧,也好让你家夫人早些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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