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府。
今日张敬说要请一位名伶来府中唱戏,后来倒也请来了一个戏班,唱的也不错,却也没有他吹嘘的那么好,老公爷听了几句,就意兴阑珊的离开了。
“三哥,知道你想要表现,可你也用点心啊。”
“这唱的是什么,也就是一般的戏园水平。”
“说实话我都听困了……”
张敬回到自己的别院,面无表情的坐在院子里。
他最初的计划,被赵灵珺破坏殆尽,如果不是后来又找了一个戏班,请了一位有名气的伶人,家里恐怕会认为他是在戏耍祖父。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让他有些不习惯。
先有林秀,后有赵灵珺。
他们夫妻二人,没有一个将张家放在眼里。
就连那戏班的老妪,都敢三番五次的违逆他,不知道的,还以为张家已经没落了。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胸臆依旧难平。
沉思片刻后,张敬对院门口的一名护卫招了招手,那中年人立刻走过来,附耳过去,听他小声说了几句。
……
夜已深。
彩衣今晚和赵灵珺住在婚邸,林秀却没有和她们在一起。
他还有事情要做。
和赵灵珺同处一宅,他做任何事情,都瞒不过她,而他要做的事情,又不能让她知道。
林秀坐在桌前,耐心的等待着,不知过了多久,夜空中才有一只鸟儿划过,落在他面前的书桌上。
林秀眉梢一挑:“走了一个?”
张敬今夜住在自己的一座别院中,那别院的守卫也很森严,最难对付的,是他身边那两位地阶下境巅峰的护卫,他们若是联手,甚至能短暂的和地阶上境的强者拼一拼。
以他现在的实力,硬闯自然是不行的。
不过不知为何,现在已经过了宵禁的时间,张敬身边的一名护卫,却忽然离开了他的身边,不知去往何处,这无形中给林秀创造了一个机会。
灵音和秦婉已经睡了,林秀吹熄了灯火,房间之内顿时一片漆黑。
今夜的风很大,吹的树叶哗哗作响,张敬坐在房间内,等待着那名护卫回来,明天早上,某个小戏楼班主暴毙家中的消息,应该就会小范围的传开。
他的房间门口,有数名护卫值守,那名地阶老者,则在他隔壁的房间。
因为那个丧心病狂的天道盟,他身边的护卫力量不弱,哪怕是地阶上境,也能勉强抵挡一阵。
某一刻,从院中吹过的风,有了细微的异动,但包括这地阶老者在内,所有人的修为,都感知不到这细微的风动。
张敬拿起盘中的一个苹果,缓缓的削起了果皮。
忽然间,他脸上的表情,从清醒变的迷茫。
他放下那只苹果,用双手握起那边削苹果的匕首,刀尖向内,缓缓的向着自己的心脏靠近。
当匕首刺进胸口的那一瞬,剧烈的疼痛,让张敬立刻清醒,他想要将匕首拔出来,却发现他的双手,根本不受他控制,还在继续的向着体内推进。
他本能的大喊,但上下颚却像是巨力挤压,根本无法张开,而他的双手,在将匕首刺进心脏后,还将匕首用力的转了转,他的双目猛然睁大,瞳孔也逐渐涣散……
隔壁房间,那地阶老者躺在双上,似乎是在熟睡,眼睛却在某一刻陡然张开。
一墙之隔的地方,三少爷已经很久没有动静传来了。
他走出房门,来到张敬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问道:“三少爷,睡了吗?”
并没有人回应他,他尝试着推了推门,但房门是从里面插着的,他又叫了几声三少爷,房间内都无人回应,老者用力一推,门闩应声而断。
他大步走进房间,看着坐在椅子上,将一把匕首插进自己心脏,气息全无的张敬,瞳孔骤缩,呆立原地。
跟随他进来的几名护卫,也全都傻了眼。
“少爷……”
“少爷自尽了!”
几人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他们是张敬的护卫,负责保护他的安全,但他一个人在房间里自尽,这谁拦得住啊?
那老者脸色苍白,他知道张敬不可能是自尽,到底是什么人,能无声无息的,在封闭的房间内杀死张敬,连他都没有察觉到一丝异常……
但这都不重要了。
不管原因是什么,都改不了张敬已死的事实。
作为贴身护卫,他推脱不了责任。
以张家平日里的作风,一定会让他给张敬陪葬。
老者看了房间内的几名护卫一眼,沉声道:“不想死的话,就小点声,三少死了,我们一个都别想活,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天亮之后,第一时间出城,还有一线活路……”
几名护卫对视一眼,默默的退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