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宅子卖了,他们住哪里?
他对林秀挤出一个笑容,说道:“本伯乃是当朝二等建安伯,这位公子玉树临风,不知道是哪家的子弟?”
林秀瞥了他一眼,说道:“别打听了,我爹是一等伯,你这个二等伯压不到我,自古以来,欠债还钱都是天经地义,今天这一万两,你们打算怎么还?”
建安伯的脸,彻底黑了下来。
就连向来都宠儿子的建安伯夫人,也都狠狠的瞪了两个儿子一眼。
一万两银子啊,他们怎么敢借的?
建安伯夫人看着林秀,忽然挺起胸膛,说道:“你说我儿借了你一万两,我儿便借了你一万两吗,那借条说不定是你伪造的!”
林秀脸上浮现出纨绔应该有的表情,冷笑道:“泼妇,跟我耍无赖是吧,你可能不知道我是谁,柳大人,欠债不还,应该怎么办?”
柳清风道:“欠银不还,且抵赖不认者,查实之后,杖三十,囚十日,名下宅邸,田产等,官府会代为变卖替其还债……”
秦松看林秀的样子,知道这次的事情可能闹大了,他立刻看向一旁的秦婉,说道:“婉儿,婉儿,你快说说话啊!”
秦婉漠然道:“借他银子的是你们,赌输一万两的也是你们,我说话有什么用?”
秦松焦急道:“你都和他住在一起了,你说话,他一定会听的!”
“什么?”建安伯夫人闻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伸出一根手指指着秦婉,愤怒道:“你这个小贱人,是不是你联合外人,陷害自己家里人,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赔钱货……”
“闭嘴!”
林秀皱眉看着这聒噪的妇人,冷冷道:“实话告诉你们吧,你女儿秦婉,本公子看上了,借给你儿子银子,也是故意的,今天你们拿不出一万两银子,用她来抵债也可以,否则,本公子就要用律法手段,来保护自己的合法权益了……”
秦松和秦柏已经听傻了。
他居然从一开始,存的就是这样的心思。
这种手段,不是他们经常用的方法吗?
他们用此来逼迫那些良家女子的家人就范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同样的手段,会用到他们自己身上。。
秦松指着林秀,愤怒道:“爹,娘,是他,是他故意陷害我们的,我们只想借几百两,他却非要借我们一万两,他那个时候就在打妹妹的主意了!”
林秀对他们露出一个笑容,说道:“你们现在才发现,恐怕太晚了。”
建安伯气的发抖,他指着林秀,怒道:“你长得一表人才,心思怎么这么恶毒,本伯好歹也是权贵,你竟然敢如此设计当朝权贵……”
“当朝权贵,当朝权贵就可以欠钱不还?”林秀微笑看着他,说道:“你要讲道理,本公子就和你讲道理,只要你能还钱,也不用以女儿抵,要不然,你把宅子卖了也可以,这宅子看起来值不少钱……”
建安伯面沉如水,宅子他是不可能卖的,也不想用女儿抵。
作为没落的权贵,秦家老宅,可以说是秦家当年辉煌的最后体现了,他是不可能卖掉的,卖掉了老宅,他们一家住哪里?
至于女儿,他早就有别的打算。
秦家已经没落了,她又是妾生的,王都哪怕是最低等的权贵,家中子弟,也不愿意娶一个二等伯的妾生女,但不能明媒正娶,只是纳她为妾的话,还是有很多人愿意的。
以她的姿色和能力,聘礼一定能要到一个好价钱。
可计划不如变化,眼前的这纨绔,设计陷害了他的两个儿子,直接将官府的人都带来了,今天若是不能还他的银子,眼前的这一关根本过不去。
建安伯看了林秀一眼,说道:“你在这里等一等,此事我要和夫人商量商量。”
说罢,夫妻二人便走进了内宅,秦松和秦柏也跟了进去。
从刚才开始,便陷入沉默的秦婉,忽然抬头看着林秀,认真说道:“这是我……”
林秀看了她一眼,说道:“你若说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不用我管,我现在就走,区区一万两而已,就当是喂狗了。”
秦婉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什么,最终再次低下头,默然无语。
林秀平日里,对谁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如此霸道的一面。
这说明他认真了。
秦婉很清楚,玩世不恭只是他的表面,他认真起来,果断的近乎无情。
秦府内宅,建安伯两巴掌抽在秦松秦柏兄弟的脸上,怒道:“一万两,你们真的敢借,看看你们惹下了多大的祸!”
那妇人心疼的护着儿子,对建安伯不满道:“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反正银子已经没了,还是想想怎么打发他走吧,我可事先说好,这宅子是不可能卖的!”
建安伯愠怒道:“你的意思是,让我用婉儿抵债?”
妇人冷哼一声,说道:“有什么不可以,他要那个小贱人,就让她跟他走好了,省得我每天见到她心烦!”
建安伯没有说话,他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那纨绔不仅占着道理,爵位和势力,也不是他一个破落贵族能比的,连清吏司都和他串通一气,还怎么和他斗?
要怪,就只能怪这两个不争气的儿子了。
看到这两个不争气的儿子,建安伯就气不打一处来。
如果不是他们,他今年还打算给她找一个好夫家,现在,他的所有计划都成为了泡影。
片刻后,建安伯一家从内宅走出来。
林秀坐在院子里的一个石凳上,翘着二郎腿,一晃一晃的,瞥了建安伯一眼,问道:“商量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