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我爱妳的意义
08.
巴黎城J&P行政管理中心
蕾莉丝在腓力王的办公室等待，窗外依旧下着绵绵细雨，壁炉里的木材熊熊燃烧着，温暖的火光虽然能隔绝户外冷空气，但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不动的她，手脚却不知不觉越来越冰凉。
跟那些得不到君主宠幸的女子相比，自己已经算幸运，她有幸得到里昂王子跟腓力王的喜欢。甚至感觉王子热切的喜欢着自己，但腓力王呢？虽然他嘴巴上说爱妳，但总觉的两人之间缺少了点什幺？
她垂下纤长眼睫啜饮着由烫转温的花茶，终于听到门外传来声响，接着男人穿着暗蓝色的披风由室外进来，现身在她面前。
「妳找我。」
「我……」她搁下杯子哀怨的起身。平常在皇宫只能维持礼貌的距离，甚至在每星期一的早餐会上，腓力王连视线都不会跟她交会。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能私下碰面，他却摆个臭脸，让她不禁在心里埋怨。
「不要吞吞吐吐，有话快说，我下午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他冷着一张脸将不悦直接写在脸上。要不是伯恩队长好说歹说，他根本不想来。自己在不应该出现的时间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跟一个女人见面，想都不用想，不入流传言就会满天飞。他觉得她很聪明，为什幺她就是搞不懂他们现在要做的事就是低调！
虽然讨厌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但是该说的话她还是要说。将这件事告诉腓力王有点像在打小报告，但她目的就是希望劝腓力王让里昂王子离开。以里昂王子不知天高地厚的个性，出国闯蕩对他来说会是很好的磨练，也能导正他任性妄的小屁孩个性。再者历史上明文记载里昂王子根本没有继位，所以腓力王要关心的应该是真正会继位的三个儿子，而不是一厢情愿将全部心力投注在里昂身上！
「我想跟您报告，里昂王子在竞技场说的很重要的事，就是他计画跟邻国的安德鲁王子，一起出国闯蕩。这些都是他亲口对我说的。」
「这件事我已经全盘掌握，但是还是要谢谢妳的提醒。」腓力王盯着她露出不悦表情，现在让他生气的不是里昂的事而是眼前的女人。「恕我提醒妳，不要再接近里昂，妳这样只会让他觉得有机会。」
「我没有主动靠近他，只是我们一个月只能见一次面，一直待在皇宫真的很闷，所以才会答应他一起去塞纳河划船……」她不希望他对自己产生误会，更糟糕的是对象还是他儿子。忙着解释的同时却发现自己说溜了嘴。
他闷哼一声，当然知道他们去塞纳河划船的事，这也才忆起本该在塞纳河划船的两人，为什幺会出现在竞技场？一个转身他扣住她手臂，用恶狠狠表情瞪着她。「蕾莉丝，我要你老实回答我，是谁提议去竞技场的？」
「是……是我……」她在兇恶的眼神中败下阵来，全盘托出后甚至连看都后不敢看他。
「那妳是不是也提议让里昂下场去跟角斗士战斗！只差一分钟了，我只要晚一分钟我的宝贝儿子就会被角斗士割喉！」他勃然大怒。
很久以前他的大哥就是这样命丧角斗士刀下，那之后先王并立下王子不得下场决斗的规定。这些事在整个欧陆众所皆知，怎幺这个女人会不知道？他真得很不想这样想，但她该不会是故意的吧？她装的一脸天真灿烂勾引自己，接着弄掉里昂，然后她就等坐上皇后宝座后，扶植自己的儿子上位？如果这一切都是她的计谋那她就大错特错！
这会他拉住她手臂直接了当的说:「我想我必须明白告诉你，我已经受够婚姻束缚。我爱妳，我也会照顾妳一辈子，但我永远也不会结婚。」
「那你爱我吗？我跟里昂王子比你比较爱谁？还是应该说你喜欢的根本不是我，你喜欢的只是跟胡安娜王妃长得很像的我！」我的宝贝儿子？如果里昂是他的宝贝的话，那她究竟排在第几位？她歇斯底里朝他狂吼，咆哮之后却泪如雨下。一切的努力换来的只是他一句我不会结婚？他真的爱她吗？为何她丝毫感觉不到爱的存在？
他愣愣望着她，突然感觉脑筋一片空白，只听到壁炉上传来茶水煮沸的声音。然后任凭眼前的女人哭得梨花带泪，他却怎幺也听不到她的声音。他将泪人儿拥入怀，呼吸着她身上传来熟悉的玫瑰香却不禁迷惘。
这些年来他反覆想，想胡安娜死的时候只有十七岁，如果她能活下来，现在会是怎样？几个月前，他在楼梯口遇到蕾莉丝，乍见她洁白脸蛋，嫣然红唇和慧黠微笑，忽然间明白，这就是朝思暮想胡安娜应该有的模样！
但是蕾莉丝明明就不是胡安娜，为何他还是把她们当成了同一人？
「噹、噹、噹。」
门外突然传来摇铃的声音，尖锐刺耳的声音似乎也在提醒自己是时候了。腓力王鬆开环抱她的手，沉下脸拿起桌上摇铃回应。
「噹、噹、噹。」
「抱歉打扰了。」听到回应很快的伯恩队长打开门，现身在俩人面前。
「等等，您还没有回答我。」眼看腓力王要走，她一急直接从背后扯住他披风。
「那些问题根本毫无意义。」他回过头怒斥。
「这不是无意义的问题，我要你亲口对我说你爱我，我不是胡安娜王妃的替代品！」她倔强的由背后紧紧抱住他，不让他离开。
「蠢货！」他张开手臂强硬的推开她，却因为力道过大让蕾莉丝摔飞了出去。瞇着碧绿眼睛他望着倒地上不起的人半响，接着扬长而去。
亲眼目睹这一幕的伯恩队长，却只是静静待在一旁没有说话。
送腓力王离开后他先阖上门，接着来到壁炉边，戴上隔热手套準备重新泡茶。他提起煮到滚烫的水壶回到茶几边，掀开白色瓷壶注入热水，等待片刻在将茶汤倒下瓷杯内，接着并将冒着香气的花茶端到蕾莉丝面前。
「小姐，请喝热茶。」只要出了皇宫，为了皇族的人身安全，他们一率以先生，小姐称呼，就算在室内也不例外。
她圈着腿坐在冰凉地板上，脸色一片惨澹。接过伯恩队长递上的茶，瓷杯温暖的触感瞬间让她红了眼眶。「伯恩队长，反正你都看到也听到了，我也不怕丢脸，你说吧，在陛下眼里我究竟是什幺？」
「感情的事属下不便评论。」
「所以我真的是，胡安娜的替代品？」
「妳们只是有点像，但也不能说是完全。至少髮色跟瞳孔颜色都不一样。」
「意思是扣除那些，其他都很相似吧。」
看公主用认真眼神盯着自己，楚楚动人的双瞳突然让人回想起年轻时，自己也曾被那任性的棕髮女孩整的人仰马翻。如果世上真有转世轮迴，眼前的人应该就是那个任性的棕髮女孩投胎转世！现在他多少能理解国王喜欢她的原因。
虽然伯恩队长什幺都没说，但她似乎也能明白他说不出口的话。沉下眼廉，心情却没有先前的紊乱，反而多了一份笃定。她拍拍衣裙上的灰尘起身，轻描淡写说:「该回去了。」
「不喝完这杯茶再走吗？」
「不用了，我在这里待太久了，该回家了。」
出了巴黎城她让伯恩队长将马车停在塞纳河畔，她藉口想呼吸新鲜空气并独自下车。她沿着塞纳河畔走，伯恩队长及两名禁卫队员亦步亦趋跟在身后，也不知走了多久，他终于耐不住性子来到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