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十日,沈如茵几人还是没有看见宁扶清的半点影子。
她有点泄气,扯扯周冶的衣袖,“你不是说十天后就能找到他嘛……”
周冶也毫无办法,迟疑道:“兴许……三皇子殿下比我想象的要坚强,走了那许久,脚程依旧不减当初?”
“屁!他一定是被英雄帮掳走了!”沈如茵简直快要哭出来。
“英雄帮?”周冶终于收了他那副狐狸笑容,“我倒是忘了三皇子还得罪过这么一个帮派,这便有些麻烦了……”
一听见连周冶都说麻烦,沈如茵更是紧张,“他会有危险吗?”
“如果真是英雄帮抓了去……恐怕三皇子要吃些苦头了。”
沈如茵抓着他的手臂摇阿摇,“求求你想点办法啊!”
周冶被摇得头晕,无奈道:“我也没有办法……英雄帮不比华阳阁,难不成让杜白进去探探?那里是虎狼之窝,不是凭头脑便能保自身安全的,我又如何能让杜白前去冒险?”
“我知道……可是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你也不要急,且让我再想想。”
正在此时,苍叶从车外探进头来。
“周先生,老大来信了。”
周冶闻言立刻道:“快给我。”
他展开信封极快地浏览完,将信递给沈如茵,开口道:“或许有法子了。”
信上写着胭影在玉棠楼已成为蝶衣的贴身助手,虽地位不高,却能第一时间接触到各种情报。
周冶绷紧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关于英雄帮的情报,想必不会有比华阳阁更全面的地方了。”
“恩……咦?”
“怎么?”
“你怎会知道玉棠楼与华阳阁的关系?”
周冶笑起来,“那公主又是如何知晓的呢?”
“我……我曾听皇兄讲过一二。”
“是么……原来三皇子竟如此深藏不露,连我也是在皇上崩逝之后才察觉到一些,他却很早便知道了?”
“那是,你当然不能与我皇兄相比。”
“他知晓此事,却未曾报与先帝,看来先帝治他一个谋逆之罪,也不算毫无根据。”
“谋逆?”沈如茵想起之前在皇帝面前提到宁扶清时他的反应,原来……是谋逆。
也是,这普天之下,还有什么罪名比谋逆更容易诬陷,又更容易被皇帝相信且让他震怒呢?
沈如茵叹口气道:“这世上对他好的人不多,恰巧先帝便算一个,他又怎会有谋逆之心。”
周冶奇怪地看向她,“难道你不知外界对三皇子的评论?”
“什么评论?”
“举世最是冷情人。”
“冷情?”沈如茵觉得有些好笑,就真的笑出声来,“世上的传闻有几句能信?我的哥哥如何,再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更轮不到世人谈说。”
“兴许他只是待你不同罢了。”
只是,么……
沈如茵想起前阵子才遇见的那个女孩,不知她是否已经和宁扶清相遇过了。
“若真只是待我不同,那便好了。”
周冶闻言深深地看着她,似乎要从她的表情中捕捉出什么。
半晌,他道:“公主从小伶仃无依,对三皇子有依赖之情,也是无妨的。”
沈如茵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话,忙低头应了一声“恩”,岔开话题道:“我们扯远了,来说说如何去英雄帮救人。”
“如今之计,只能将此事告知胭影,叫她注意于此有用的消息,一有发现便传信来。至于我们,且先向前走着,毕竟,我们也并不确定三皇子是否已经遇了危险。”
他说不确定,可是沈如茵却知道,这已经是几乎确定的事,心下不免更急。
“传信要传到什么时候啊……”
“我暗香自有我暗香传信的法子,比那些武侠本子里写的飞鸽传信更快上一些,你也不必太过着急。”
比飞鸽传信还快?沈如茵一听便来了兴趣,探过头道:“什么法子?能不能教教我?”
周冶一笑,慢悠悠道:“江湖上原有一家族,姓谢。这个家族虽不精通武艺,却甚精于机关术,凭此便在江湖上有了一席之地。早年我与佘先生四处游历,曾有幸借佘先生的光到他府上参观。后来入了暗香,先帝苦恼于消息传递不便,我便去谢家花重金求了两个法子。”
“什么法子?”
“金花与鲤鸟。”
“那是啥?”
“这金花,便是之前公主遇难时放的烟花,因其在夜里呈金色,故取名为金花。武侠本子里也有借烟花传信一说,靠其爆破时的声音与光亮引起人们注意。但这个法子一来传播范围太小,二来,太过引人注目,实在不适合我们。金花经谢家改良后,既无声音,在白天也不显光亮,便十分方便了。”
“那你们是如何知道的?”
“这无声又无光,别人自然是不知的,但我暗香中人胸前都挂着一个铃铛,一旦有谁放了金花,铃铛便会震动。若是在北方,铃铛震一下,东北方震两下,以此类推,到西北方,便震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