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通传的小太监扯着尖细嗓子故意拖长的尾音还没落下,卫齐皓已经大步迈入了凤阳阁中。
他虽走的不快,但步子迈得极大。
卫落染“噗嗤”一下笑出了声,皇兄是最重规矩的人,如今这般关心则乱的慌忙模样她倒是真有五六年未曾见过了。
印象中的皇兄,总是一副温文儒雅、谦谦君子的模样,处理事务起来游刃有余,从未失态过。
都叫她不记得皇兄也有小的时候,皇兄长她五岁,现下应该是十一岁的年纪罢?
“笑什么呢?”卫落染回过神时,卫齐皓已经站在她跟前了,他向候着的下人们挥了挥手,“这几日有劳白御医了,小桔子,你送御医回太医院,余下的人且都退下吧。”
白御医向卫齐皓行了一礼,谦卑道,“殿下言重了,这本就是老臣的职责。不敢当不敢当。”随即跟在卫齐皓的贴身太监小桔子身后走了出去。
见四下仆从全部退了下去,卫齐皓侧身坐在卫落染床畔,他伸出手摸上卫落染缠着厚重纱布的后脑勺,带着歉意的声音问道,“小宝,头还疼么?”
卫落染差点没绷住自己飞起来的眉毛,她差点忘了自己现在才六岁,自然还没起表字。如今冷不丁听到这自己已经几乎忘却的乳名时,卫落染心中全无万分感慨,只剩浓浓的羞耻感。
“不、不疼了。”卫落染磕磕巴巴地回道。
“小宝,这次是阿兄做得不对,不该接到父皇传唤就自己一个人先行离去,把你丢在马场,害你从马背上跌落。幸好你现在安然无恙,不然阿兄肯定要自责而死。”卫齐皓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大拇指像羽毛般收着力道在她后脑勺中间打着圈按摩。
“阿兄才不会死!”被《死》这个字刺激到的卫落染不悦地皱起了眉头,她像儿时唤皇兄那样称呼着他,“阿兄不许说自己会死。什么死法都不行。”
“好好好,阿兄不会再说了。”卫齐皓露出一个宠溺的微笑,“小宝不若跟阿兄说说,当时是个怎么样的光景?小宝是怎么摔下马背的?赵奶娘和一众丫鬟婆子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