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佑淡然一笑,“我这样的废人,哪能劳烦您费神呢,痛快点,下手吧。”
江鹤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上前就冲着那张玉面芙蓉脸打了一个拳头,提着泰佑的衣领子暴喝,“狗娘养的,你可知道应光那群人根本就没接到娇娇!”
泰佑根本没当一回事儿,应光亲自去的,哪里会出问题。再说本就是想离这个杀神远远的,哪里会轻易让他知道下落。
江鹤整个人颓废不堪,隐隐有些癫狂之意。媳妇跑了他生气,找回来打顿屁股再好生哄一哄就是了。可是如今跑的根本都没影儿了,她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小傻子,只要一想想,他心里跟刀割的一样。
眼里血丝遍布,恨得眼珠子都瞪出来了,嘶哑的悲声道:“有胆子拐跑老子媳妇儿,你他娘的怎么不好生护着!”
他整个人像只暴怒的狮子,半长不短的头发凌乱不堪,一身龙袍皱皱巴巴的,大冬天里竟然隐隐有股子酸腐之气,下巴上的血迹干的透透的。突然呵呵笑了,“泰佑,你心里有几根花花肠子我一清二楚,以前是看在娇娇的面上不跟你计较。若是她平安归来也就罢了,她要是出一点点差错,我挖了你家祖坟,连同你那父皇母后,挫骨扬灰!”
泰佑瞳孔剧烈一缩,出口叱道:“你疯了!”
江鹤一拳头又打过去,泰佑被他打得眼冒金星,噗的一声吐出两颗牙齿。他恶狠狠的,“可不是疯了,被你们逼疯的!”
泰家跟他有什么关系,他们老江家给泰家卖了一辈子的命,最后却是一门惨烈。不怨恨不报仇就是好的了,如今的礼遇也不过看的是那小白眼狼。不然,谁理你是什么东西!
俗话说家贼难防,娇娇这个小皇后要是想在太野山做些什么,实在太容易。所以虽然只有两个暗卫跟随,但还是顺顺利利的就跑了出来。只是出山之后,接应的人一直都没到,她心里有些惴惴。“哥哥是说了在这儿接我们吗?”
“回小姐,公子说的是这里没错。”
娇娇看了看日渐升起的太阳,心中越发的不安,摸了摸大肚子,咬牙道:“不行,不等了,我们自己走。”
这时响起了一声轻笑,温柔又欢喜的道:“好啊,一起走。”
☆、第71章 找到下落
从京里仓皇出逃,之后娇娇不时的会想了祁玉生,想他们见了面会怎样,想他要是痛哭流涕请求自己原谅,她一定要高傲冷漠的转身就走。
可是如今她一片芳心都被江鹤这个霸道的男人骗了去,想起他的时候越来越少了。
望着眼前锦冠玉带的俊逸青年,娇娇只觉得沧海桑田,当年跟在她身后管东管西的小屁孩,那个因为长喉结变成了公鸭嗓子的少年,长大了。
身姿颀长,风流倜傥,儒雅飘逸,眸色深深看不清底细。他长成了他想要的样子,一颗可以遮风挡雨的大树,只是跟她再也没有关系。
他站在那里冲她笑,张着手臂等着她飞奔过去撞他一个大跟头。
她嘴角蓦地含笑,“本宫该喊你什么,太子还是……狗贼?”
明明知道以他的性子与年纪,那样的事情,祁燧一定不会跟他商量。可是那又怎样,事实就是他们只能陌路,你死我活。
祁玉生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尴尬的放下双臂,勉强笑了笑,“娇娇,你别这样,我错了,我不对,以后我会改的。你不知道,找不见你,我都快疯了。”
身后咕咚两声,跟随的暗卫蓦地倒地。娇娇眼底满是警惕,捧着肚子扭头就想走,“咱们没有见面的必要了,我走了,后会无期。”
祁玉生这时也看见了她的肚子,眼里满是痛色与哀戚,喃喃道:“娇娇别闹,你走不了的。我怎么会再让你走开。”
娇娇坐在马车上一语不发,沉着脸死死地盯着马车帘子外的土路。
祁玉生从暗格里取出蜂蜜给她兑了一杯温水,柔声道:“渴了吧,喝些水,不然哪有力气跟我闹脾气。”
又取笑道:“傻丫头,别盯了,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也无妨,这就是去京城的路。好不容易寻回你,当然是放在眼皮子底下才放心。”
娇娇没好气的把他递过来的手拂开,杯子当啷一声磕在马车上,她冷声道:“祁玉生,你居心何在,我如今有夫君有孩子,还有哥哥,你是我什么人,我凭什么要跟你走。”
祁玉生也不恼怒,拉着自己的衣袖给她擦溅出来的蜂蜜水,温声软语的哄道:“我是你什么人你还不知道,早多少年我就是你的驸马了,当然是你的人。接你回去,咱们好好过日子,你听话。”
娇娇一下子就火了,在祁玉生面前,她一向是霸道的那一个。一个巴掌就甩了出去,瞪圆了眼睛,“不说你们祁家与我的血海深仇,我也是为人妇为人母的人了,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强抢良家妇女?”
祁玉生顿了顿,脸上神色异常坚定,“你是我的,打小儿我就知道。因为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们中间走了这么些错路,这都是我的错,我没本事,没好生护着你。
娇娇你放心,我会把你肚子里的孩子当成亲生的来疼。等我父亲西去,我能独掌大局的时候,就扶持泰佑登基,这江山还是泰家的。你别跟我闹了,好不好?”
娇娇惊讶的张大了眼睛,“祁玉生,你是不是疯了?”
祁玉生想要去拉她的手,终是不敢,只苦涩的一笑,“可不是疯了,以前我心里就只有你一个,等找不见你了,才发现没有你我宁可去死。什么皇位权势,我统统不在乎,娇娇,我只有你就够了。你别不要我。”
半个月过去,一点消息都没有。应光一群人都被江鹤翻腾了出来,除了跟着娇娇的那两个暗卫,一个都不少。
应光跟泰佑这才急了,面面相觑都白了脸。
江鹤见他们这样子,只冷冷一笑。只挥了挥手,除了泰佑跟应光,参与这次事情的,全部都被推了出去乱棍打死,那血喷的,跟雾一样。
见惯了杀戮的沙场勇士也有些受不住,没出息的软了腿。
刘羽的一命,幸亏了刀霞请了老太太了求情,这才暂时留了下来,戴罪立功。
见到自家娘子一身光芒万丈的把自己从乱棍中解救了出来,打横抱着就往营帐里走。顾不得外人看了笑话,抱住就呜呜哭了起来。
江鹤这阵子已经糟/蹋的不成样子了,一双满是血丝的眸子阴鹜狠厉。手中摩挲着一封信,心口疼的喘不过气。
什么叫‘娇娇可以做这样贤惠的妻子,可万万做不了那样贤惠的皇后。既然鹤哥哥有了好的,那娇娇就走了。咱们早先就说好的。如此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每每看见这一句,再看看信纸上的斑斑泪痕,就不恨她狠心了,只是心疼。都怨他不检点,这才让人传出来闲话。又偏生不知死活的写信说什么姐姐妹妹的屁话。
在那信纸上亲了一口,仔细小心的把心叠了起来,妥帖的放在胸口。乖乖的等着夫君,掘地三尺也把你找出来。
“启禀皇上,贺太守求见。”门口侍卫轻声禀告。
江鹤挑唇一笑,他不去找他,这老不死的倒是送上门来了。“宣。”
贺天驰跟贺婉都是一脸忧心忡忡的进来了,跪下行礼还不等叫起就站了起来。
贺天驰担心的对江鹤道:“皇上,老臣听说这些日子您日夜不歇,这可不成啊。就是天大的事儿,跟您的身子相比也不足为道。有什么需要的您只管吩咐老臣,老臣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定给您办的漂漂亮亮的。”
贺婉也是一脸哀愁,素来坚强果敢的女中豪杰,眼里泪光点点,一双眼睛里满是情谊,“皇上,您千万别为小事儿烦忧,臣女亲手给皇上煲了汤,您多少喝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