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挥挥手,捂着没牙的嘴呵呵的笑,挤眉弄眼的,“好好好,不是不是,是祖母说错话了。”
娇娇:“……”
老太太一脸愧疚的望着她,小心翼翼的,可能是觉着江鹤怠慢她了。
娇娇心虚的很,觉得自己坏透了。她惆怅的叹了口气,以后……待他好一些罢。
江松手中拎着个竹笼子大摇大摆的走进学堂,周围哗啦围上了一圈的小伙伴,各个都两眼亮晶晶的望着竹笼子里大个头的黑蝈蝈,闭着眼睛陶醉的听着那清脆的儿鸣叫声。
江松心中大为得意,小脑袋摆来摆去的臭屁的很。
一旁的大柱口水都要留下来了,拿袖子抹了抹嘴角,羡慕的道:“松哥儿,你这蝈蝈真是好,我要是有个就好了,它长得真漂亮。”
棱子上前一拨拉把大柱拨拉到一边儿去,赞叹道:“刘副将真够意思,都给西鹊山倒插门了也不忘往咱们太野山扒拉东西。”
“胡说八道,刘副将那样的人儿能倒插门吗?那是暂时给西鹊山那群傻帽儿紧紧弦儿,等理顺了就该回来了,娶个母夜叉就够倒霉的了,怎能倒插门还?刘副将可是独生子,家里就他一个,三代单传宝贝着呢!”
一群半大的毛头小子,围绕着江松的新宠黑将军跟美人刘副将讨论的不亦乐乎,本来就不大地小茅草屋,房顶都要掀起来了。
突然就冒出了一串儿大兵,呼啦呼啦的全进来了,进来就两人一个把这群小子摁到了院子里。
江松也唬了一跳,挣扎半天都挣扎不开那两双铁臂,来人很是不客气的就把他的裤子给扒了。气的江松支着脖子嚷嚷道:“混账,知道小爷是谁吗,你们是哪儿来的,还不把小爷放下!”
好歹也是太野山的二公子,平日里再平易近人,那也是跟着周围玩的好的。一旦出了事儿,江松还是很能唬人的。他大哥是太野山的老大,这太野山上的一草一木一兵一卒都是他们老江家的,他怕谁啊!
往日他很少这样,因为除了江鹤会在外面出手整治他,不然就是张大头之流借着江鹤的名头操练他。可从来没有小兵敢这样不客气的下他的面子。他刚刚环视了一周,没有一个认识的脸。
刚想张嘴接着破口大骂,头上就挨了一下子,娇软甜糯的声音响起,“你个倒霉孩子,跟谁小爷小爷的。”
江松傻眼,“大嫂!”
娇娇不乐意听这个,又给了他一下子,板着小脸老气横秋的道:“这里没有什么大嫂二嫂的,从今儿起,我就是你们先生了。”
江松这下是彻底震惊了,抬头惊恐的望着娇娇。这个在大哥跟祖母面前总是乖乖巧巧的大嫂,此时面对一群扒了裤子光着腚的小子,眉头都不皱一下。挥了挥手,板子霹雳巴拉的就打了下来,把他打的直抽抽。周围也是一阵噼里啪啦跟哎呦哎呦的呼痛声。
娇娇也没真想打出个好歹来,一人十板子是个意思就行了,打完了那执刑的人还从怀里掏出药膏在大掌里搓热了,一巴掌糊在打的红光油亮的屁股蛋上,这下子刚刚挨打的时候硬气没哭的一下子都开始鬼哭狼嚎了。无它,军营里的药只看疗效,所以难免就烈性了些。
见都差不多了,娇娇清了清嗓子大声道:“这几日你们也都玩疯了,看在你们年纪小的份儿上,就算了,以后都乖乖的听话,不然——还是要挨打哦。”
娇娇十板子定乾坤,学堂里暂时安分了下来。后来大兵们走了之后,江松鼓动着小伙伴们要造反,娇娇一个眼神儿过去,小书童庭稀颠颠的就要去喊帮手。
最近太野山在外面动作频繁,虽然都遮遮掩掩的没有打出太野山的旗号,但也难免有一二有心人盯上。遂最近寨子里也经常会有大兵列队巡逻,喊人方便的很,将军夫人喊人都来的麻溜儿的很。
江松一看就瘪了气,气的腮帮子鼓得跟□□肚儿似得,到底不敢造次,娇娇是真敢打他。就是祖母知道了也只有说打的好,不会给他出气,说不准还会抄起扫帚疙瘩再给他一顿抽。
暴力之下出政权,娇娇算是彻底拿捏住了这帮坏小子,接下来的教书生涯倒是顺当的很。她本就是个爱玩的性子,倒不是跟孔龙似的真正一板一眼的讲课,有时还会带着一群孩子跑到山里去逮兔子烤麻雀吃。慢慢下来,师生之间倒是相处的十分和谐,大大小小都玩,哦不,学的挺开心。
等江鹤好不容易挤出点空子回来想跟娘子亲香亲香时,却是找不到人了。
小书童庭稀战战兢兢的,“夫子带着人都出去写生了,说是多多观察才能下笔如有神。”
江鹤脸黑的像块炭,家里每日不算,夫君都找到外面来了,竟然还是没影儿。“去哪儿了?”
庭稀都要哭了,他本就是个胆小的,红着眼圈可怜巴巴的道:“我……我不知道,夫子叫我看家。”
江鹤在小小学堂里等到天黑,才听见一阵狼嚎声,阵阵带着童音的军哥响起,他心中没有激情,只有怒火。
☆、第47章 爱的更深
十四岁的娇娇跟一群十岁左右的小子们站在一起,并没有鹤立鸡群。她穿着一身男式青布衣衫,头戴书生帽,跟周围那蹦蹦跳跳的男孩子比,反而还要低调一些。但江鹤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她。
脸上洋溢着大大的笑容,眼睛里面的光彩比天边的明月还要耀眼,轻而易举就勾走了他全部的心神。
此时的她好似回归大海的小溪,泯与众人,却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是欢快的。
跟他在一起的娇娇是娇糯可人的,是狡黠气人的,是任性耍赖的,是妩媚勾人的,却从来不是……青春活波的。他心里泛起淡淡的酸楚,还有说不出来的懊恼。铺天盖地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娇娇正在跟棱子一人一串鹌鹑蛋,哥俩好的在‘干串’,嘻嘻哈哈的又去江松手上的麻雀腿上去蹭辣酱,正嬉闹间,就感觉江松用力的戳了戳她。大眼睛不满的瞪过去,就见江松眼睛眨的都快抽筋儿了。“不就蹭你点酱吗,心疼成这样,这酱还是我拿的呢,懂不懂尊师重教啊小屁……”
话没说完手中的串儿就被强硬的夺走扔在地上,自己也被人拉了手拽着往前走。抬头去看正要张口大呼‘大胆’,看清那个大山一样的庞大身躯,顿时就哑巴了,被拽的踉踉跄跄的也不敢说话。
虽然她自认为没做什么错事,但是江鹤此时心情明显不好,她不太敢违抗他。相处之道贵在一强一弱,一张一弛,不然就该打起来了。
江鹤一直都不发一言,到了家直接就拉着人回了小跨院。二人依然住在娇娇的东厢里,娇娇总觉着这才是她的地盘,虽然这地盘是江鹤赏给她的,但是总是比在正屋自在些。
她本来的设想是她在东厢睡,江鹤在正屋睡,偶尔二人同居一晚上,这就可以了。可想而知,这个建议被江鹤残忍的镇压了,同时还压在她身上好好的发泄了一番,以示他的不满与愤慨。
娇娇蔫头耷脑的坐在金丝楠木梅花椅上,这么珍贵的东西就是在皇宫里也是好东西,也不知道江鹤从哪里抢回来的。椅子有些高,她坐上去脚就悬空了,坐在上面也不敢说话,无聊的踢着腿来回的晃荡,心里在默默的腹诽着江鹤的阴晴不定喜怒无常。
正暗暗骂的开心,就听到一个硬邦邦的声音,“抬头。”
她呆呆的抬头,就见江鹤身上的外衣已经脱去了,浑身都是汗珠,他也不管。紧紧的抿着嘴角把头上的书生帽给她摘下来,又来脱她的衣裳。
娇娇有些不自在,拽着领口结结巴巴的道:“不、不用了。”
“一身的油烟子味儿。”语罢也不跟她废话,三下五除二就把她给剥的只剩下一件小肚兜跟一条小裤。
大夏天的,也不冷,就是他那眼神太吓人,娇娇有些困窘的缩起了身子,垂着脑袋心中有些惴惴的。做那、那事其实她已经不怕了,不过就是亲亲摸摸,再给他那里弄出来就好,可是此时他太过奇怪,眼神复杂难言。她大多数是看不懂他的,此时尤甚。
江鹤拿着温热的毛巾把娇娇给擦了个遍,把光溜溜的她塞进凉滑的薄丝被里,然后就着她的剩水大刀阔斧的站在那里呼啦呼啦的擦拭。
娇娇浑身汗意散去,一身清爽,躺在香香的凉被里抱着膝头团成了一团,想着要不要装睡。不成想今日漫山遍野的疯了一天,想了一会儿就困咻咻的睁不开眼睛了。听着哗啦哗啦的水声,捂着小嘴娇俏的打了个哈欠,团成了一个球蹭了蹭枕头睡了过去。
江鹤穿上裤子打算喊娇娇起来穿衣去正院吃饭,就见她整个人抱成了一只虾子睡得口水都流出来了。
她总是喜欢这样睡,跟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似得,抱着膝头,可怜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