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我看起义军那些人冻得已经不行了,哪里还有力气打仗?何况就快过年了,我看他们是打算缩着等开春再打吧?”
战事尚未停歇,顾述白军中却一片祥和,将士们也预备起了春联和年货,准备在军中简单过个年。
顾述白没有阻止他们,张弛有度方是治军之法,不过对严铮的话他并不赞同。
“你错了,越是所有人都知道起义军受不得冻,殷朔就越有可能利用这个时机反扑。你要明白,他是个政客不是武将,他只会为朝堂政斗的心思来带兵,根本不会顾惜他的士兵在这种时节冻病冻死,你明白吗?”
严铮一愣,“将军的意思是,我们以为他们冻着不敢出兵,殷朔就故意让咱们这么以为。等咱们松懈了,他就偷偷攻打临安?”
“等咱们松懈?”
顾述白一笑,指着帐外贴春联的士兵,“还用等吗?难道咱们军中还不够松懈?”
贴春联这事还是严铮鼓动起来的,原本大家只想准备点花生、瓜子围炉喝茶,严铮却命军中文书用红纸写了春联来贴,还让厨下烧火的仆妇剪窗花。
幸而那些仆妇手拙做不来这个,否则军中还不知道会被打扮成什么样。
严铮顿时面红,“那我赶紧叫他们别贴了,小心准备着随时作战!”
说着就要冲出去,被顾述白拦下,“不必了。让他们贴得越多越好,殷朔想让我们松懈,那我们就松懈给他看。只有看到我们的松懈,他才会松懈下来。”
幸而严铮跟着顾述白久了,对他绕来绕去的逻辑想了一会儿也就明白了,立时眉开眼笑,“这么说,我还歪打正着办了好事对吧?”
顾述白白他一眼,他高高翘起的得意尾巴立刻收了起来。
他缓了口气道:“你做的也没错,北璃的将士们大老远来到东灵,眼看过年了却不能回家和父母团聚。游子总有思乡之情,你带着他们热闹热闹甚好,这正是体恤将士的做法。”
严铮只笑着摸摸自己的后脑,有些不好意思。
顾述白继续道:“不过别让大家玩过了头,该警醒的仍要警醒,该准备的继续准备。只等陈大人劝服宁帝打开临安城门,便可转守为攻。”
迟飞听到这里,便道:“将军,万一陛下到最后还是不肯开城门呢?”
“那就用准备好的第二条计策。”
顾述白面不改色,显然早就已经把所有的可能都考虑上了。他抬眉一扫,严铮和迟飞二人都若有所思似的。
他不禁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