惮过我,让我在边关打仗的时候都不敢安睡,时刻要警惕着朝中的猜疑。”
玉扶沉默着点点头,其实这也是她心中所想,当初先帝在位的时候她便时常为顾怀疆感到不平,觉得以他的才能和忠心根本不该受到半点质疑。
幸好后来有了大皇子给先帝下毒的事,他们阴错阳差借熏池演了一场戏,先帝从那以后才对顾怀疆信任不已。
顾怀疆继续道:“其实先帝再平庸,都不算可怕。我不是个只会打仗的武夫,朝中那些弄权诡术我不是不懂,自能小心应付。可你看当今陛下呢?”
他竟忍不住一笑,“当今陛下是个昏君,是个彻头彻尾的昏君!我曾经以为只要内阁的建制不废,只要控制住殷朔的权力便可保住东灵江山,可我错了。帝王才是江山的根苗,根上已经腐烂了,能不吸引蛀虫吗?”
“就算消灭了一个殷朔,还有别的奸臣,就算朝中没有奸臣,陛下也会像如今这样拒绝听从良臣的建议,把人才济济的东灵朝堂彻底毁掉!”
玉扶明白,顾怀疆手握重病,被先帝猜疑了那么多年,却从未像此刻这样失望过。
先帝再猜疑也不会在没有证据时对他如何,而宁承治不同,他就算没有证据也要置顾侯府于死地。
一个为了一己私利陷害忠臣的君王,比一百个奸臣还要可恶。
顾怀疆缓缓闭上眼,一滴滚烫的泪从他眼角滴下,落在玉扶手腕上烫得像火。
一个身经百战、铁骨铮铮的大将军,在沙场浴血奋战的时候没有落泪,在万军之中九死一生之时没有落泪,却在亲眼看到东灵江山后继无人之时,落下了眼泪。
他喃喃自语着一句和老皇叔一样的话,“臣愧对先帝,愧对先帝……”
第386章起兵反抗(二更)
夜阑人静,西厢一灯如豆。
玉扶独自坐在窗下,想到边关毫无顾述白的消息,不知是喜是忧。
喜的是没找到他的尸首,他就很有可能还没死,忧的是若他真的死了,自己连他的尸首都见不到……
她隐约听见,春夜里有刀剑铮铮之声,从演武场那处传来,开了窗户朝那个方向细看。
瑶蓝打着呵欠走进来,“小姐还不休息吗?是不是演武场的声音吵着小姐了?”
玉扶轻轻摇头,“是谁这么晚了在演武场练剑?三哥吗?”
瑶蓝道:“不是的,不止三公子一个人。严将军、霍将军他们昼夜守在顾侯府不肯走,他们带来的士兵也都枕戈待旦。白日守着侯爷唯恐陛下派人来抓他,夜里他们就练剑练武,像是……”
“像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