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倒美!
楼心婳再次将眼投向退得远了些的美貌太监们。
是要一个一个叫过来,还是要他们一起呢?
楼心婳烦恼。
还是一起吧!省事!
乐宁公主眼睛一亮,她不用说出口,怀策都能猜出她内心在想什么。
当她站起要往他们那儿走去时,自己的手再度被拽住。
楼心婳:“……”
她挑起眉头,转身看着怀策。
要不是她手上还抱着八音盒,大抵都会抱着双臂,抬起下颔,等着看怀策究竟想做什么。
楼心婳不发一语,静静看着同样默不作声的怀策。
虽是无声,怀策的指却缓缓缠上了楼心婳的。
他神色纠结,最后也只能轻轻一叹。
怀策问:“……牵着手睡就行了,是吗?”
楼心婳露出灿烂的笑容,“对!”
灿烂到怀策都不禁怀疑,莫不是这才是乐宁公主瞄向那些小内侍的真正用意?
不管真相为何,不得不说,乐宁公主成功了。
怀策抬眼看她,她那双丹凤眼里都像闪着晶亮的光。
心里像被谁的手给紧握了下,怀策别开眼,话声很轻,“那……就牵吧。”
他妥协。
楼心婳开心点头,适才都没动作的手指主动回勾住怀策的,连白日里也不肯放。
而怀策……也只能任她牵着。
两人和好后,怀策眼眸凉凉扫过远处的内侍们,尤其重点定在小真子的手上。
小真子只觉得自己像被什么猛兽盯上,猛兽还死死瞪着他的手!
他权衡再三,默默将手炉交给身旁不明所以的小太监,“替我拿着。”
然后欲哭无泪地将双手缩回袖中。
天可怜见,他真是无辜的!
怀策眯眼多看了小真子几眼,最后才终于肯收回自己阴冷的视线。
殊不知,在这微冷的天气里,小真子的背都冒出了一层薄汗。
而楼心婳激得怀策的手主动牵上来后,就没放开过,更没有坐回椅子上的打算,反而往外走。
怀策问她,“公主这是要去哪儿?”
两人手牵着,怀策哪里也去不了,自是得跟着她。
楼心婳扬了扬另一手抱着的八音盒,眼睛狡黠地眯起,像只想对人恶作剧的狐狸。
“本宫要带这个,去三皇兄面前显摆!”
说完后,她细品了下怀策刚刚的问话,理出了另一层意思。
她停下脚步,侧过身质问他,“你这么问,是不想陪同本宫一起?”
楼心婳挑眉,最后的语句语调微扬,像在给怀策一个辩解的机会。
原先回握住怀策的手松了松,大有怀策答得她不满意,楼心婳也能干脆缩回手,自己甩袖潇洒离去。
男人,影响她走路的速度!也不是非要他不可!
就是怀策的手温楼心婳最喜欢而已,要放手换人也不是不行。
可怀策却不打算让她有这么做的机会。
楼心婳只觉自己的手被握得更紧,连稍微想要抽出来,都没法挪动半分的程度。
她好整以暇地等着怀策答复。
怀策果然也没让楼心婳失望。
“公主去哪儿,我就去哪儿。”顿了顿,怀策又言,“不是公主说的吗?我是公主的面首,更是护卫,自然要跟公主,形影不离。”
免得让安王那混账玩意儿,又有机可趁。
忆起昨日安王曾与乐宁公主独处一室,猜想到安王疑似想对乐宁公主做出的事,怀策不齿之余,眸色也越发幽暗。
在他心绪逐渐变得阴沉前,楼心婳主动扣住他的手,怀策眸子里的暗色因她此举,如风吹过云雾,顿时消散。
他看向她。
楼心婳显然被怀策这番话哄得开心了,嘴角勾起,两人扣在一起的手还被她轻晃了晃。
她赞赏道:“你要好好说话,还是能说的嘛!”
就这样才对啊!总拒绝她干什么?她又不会吃了他!
楼心婳开心了,但有人并不怎么开心。
三皇子这几日都在做准备前往雍国的准备,这也就导致他宫里的宫人特别忙碌,地上箱笼放了一箱又一箱。
楼心婳第一次到她三皇兄宫里来就见了此番景象,惊得走路的步伐都放慢许多。
三皇子听宫人来报,说乐宁公主来了,他一时还以为自己听错。
乐宁向来都是等着别人去她宫里的,少有前去别人宫殿的时候,今日这是吹的哪门子风?
三皇子惊奇之余,自己主动迎了出来,刚踏出殿外,他脚步一顿,特别想立刻扭身回宫。
原因无他,只因乐宁她……是跟雍国的那皇子一起来的!
还不光这样而已,他们俩的手牵在一块儿!
别以为有宽大袖子遮挡他就看不见!
他们走来时踏着日光,冬日里的阳光可贵,晒着暖和,楼心婳也就没让人撑伞。
楼心婳喜欢打扮,每天身上的首饰总是挂得玲琅满目。
从步摇、额饰开始,往下能戴的地方她都不错放。
偏她生得就适合这样华丽的装扮,而且眼光独到,这样多的饰品在她身上,搭配得也不突兀,反而让人觉得──她就该这样打扮。
也因此,阳光洒在她那些金银饰上,随着她走动,一晃一晃,反射的光线就闪得三皇子的眼差点睁不开。
楼心婳走到他面前,拧眉瞧着捂住眼的三皇子,面容困惑。
这人在玩什么?
三皇子用手遮挡视线,低头在他俩牵着的手上转了一圈,看得那是呼吸一窒。
他们还十指交扣!
没眼看啊没眼看啊!
三皇子紧紧闭眼。
他含泪回忆。
想当初,乐宁出生时才这么一小点,三皇子在脑子里比划了下大概一个前臂的长度。
小时候,他去看乐宁时,乐宁还只能捉住他一根指头呢!
而现在!
她都能跟一个混小子,手牵手走到他面前了!
三皇子捂眼的手改成了捂心。
明明还没有孩子,更未成亲的三皇子,此刻先感受到了“女大不中留”此句是何意。
心中唏嘘之余,三皇子也不免庆幸,幸好这会儿在他们面前的人是自己,而非父皇,否则父皇看到……怕是连话都没法说出口。
他勉强撑起笑意,“乐宁啊,难得来皇兄这儿,怎还带着你的……护卫啊?”
三皇子也是在那之后才知道,原来乐宁一直想要怀策当的是面首,而非什么护卫。
起先他还以为,乐宁把怀策要过来,是为二皇兄的事要折辱他呢!
结果现在一看倒好,两人如影随形,加上得知乐宁的意向后,说是乐宁馋怀策的相貌,才跟父皇要人,他都觉得后者说不定才是真相。
楼心婳觉得他这问话奇怪,都说是护卫了,那当然得时时跟着自己啊!
怀策和三皇子都觉得楼心婳应当会这么回应他,岂料,楼心婳顿了下,却点了点头赞同。
“皇兄说的是。”两个男人愣神,楼心婳松开了握住怀策的手,哄他,“你先到偏殿候着,本宫与三皇兄说完话就去接你。”
怀策眉头微抬。
刚刚是谁,一直以各种方式要他牵手的?
现在倒好,得手以后,手说松就松?
怀策眯眼,没有回话。
楼心婳大概从他面色瞧出怀策在想什么,她侧头思考了下,然后将手摸上怀策的脸,对他说:“乖。”
以示安抚。
怀策被她摸得猝不及防,明明不是第一次被乐宁公主摸脸,他还是整个怔住。
三皇子听乐宁那句“乖”,听得脸莫名红了。
他扭头望向高挂的日头。
啊!今天的太阳真是刺眼吶!
雍国的皇子真是忒不要脸吶!
楼心婳说完,不理因她那一个字被说得愣在原地的两人,很是自来熟地转身,被内侍带进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