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莲子红彤彤眼中的疑惑,齐令仪解释,“关维桢手中有一块免死金牌。”
是了,到底是他的父亲。
莲子似是松了一口气,踉跄着站起身,对齐令仪拜倒,实实在在磕了三个头,“公主大恩,莲子来生必定相报。”
齐令仪听这话就觉得不好,立刻上前去扶,莲子的嘴角却已经渗出了血沫,脸上衰败之色已经显露出来,这是中了仁义楼秘制的□□,藏在牙槽里自尽之用。
这哪里还是那个古灵精怪、时刻跟在齐令仪身后笑闹的莲子?
眼泪滑落脸颊,落在齐令仪的衣袖上,就像滚烫的开水灼伤了她的手臂,“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傻?”齐令仪的手微微发抖,想要抹去莲子嘴角的血。
莲子微微笑了,“公主,对不起。要是能早一点遇到公主,就好了。”她的手臂落下,摔出了一对红玛瑙的耳坠,她没有力气再将那耳坠捏在手里了。
莲子死了。死在了齐令仪的怀里。终于,她自由了。走的时候,她是带着笑的。
齐令仪抱着莲子坐了许久,她捡起那对红玛瑙的耳坠,想起从前自己在仁义楼中一个人住在空荡荡的七层,燕绥很忙并不能时时陪着她,其他人对她也都是恭恭敬敬。
后来,燕绥带来了莲子,说让她给自己当玩伴,服侍自己。
“你叫什么?”
“刚才那个大人说了,你让我叫什么我就叫什么。”
“莲子能长成莲花,可美了,你见过吗?你就叫莲子好不好?”
“好。”
“燕叔,将莲子送回凤阳吧。她不适合上饶。”
“是。”
这算是她为莲子做最后一点事吧。齐令仪脸上显了疲色,“带马小白过来吧。”
不一会,马小白就到了齐令仪面前,还是穿着当初他进仁义楼时分到的那身护卫服,“马小白参见公主。”
“嗯。跟我来吧。”齐令仪没有看马小白,只示意燕绥也一起走。
看着黑色玄铁门上的“天牢”两个字,马小白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手,指节都开始发白。
赵元早拿了令牌去给守卫,他们当然不敢拦着。走进天牢,一身玄衣的关维桢就站在不远处,看来已经站了许久,身上的露水已经将衣服微微浸湿。
“令仪。”关维桢的语气中带着欢喜。自回到上饶,齐令仪进宫之后就再没出来,他们已经许久未见过面。他虽每日上朝,却到底不能进入后宫。
眼前的人儿,已经让他思念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