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的那些破事儿,一直都是皇帝心头不能碰的忌讳。
她这一起身,傅婕妤、虞美人和代王,都是默默的行了告退礼,悄无声息的悉数退了出去,殿内的宫人、太医们也都消失了。
人越少,气氛越紧张。
郗皇后的心更是越来越凉,不管玉贵妃说了什么,都只是耍耍嘴皮子,女儿却是动手伤人,无论如何都不占理。
更不用说,皇帝的一颗心早就偏了。
武帝再次看向隆庆公主,“没话可说了,是吗?”
“说就说!”隆庆公主一副豁出去的样子,梗脖子道:“玉氏说周驸马死了,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说今儿也轮到我死驸马了。”一声冷笑,“父皇你看,前朝都是几年前的老皇历了,玉氏还心心念念,整天惦记着她以前的驸马。”看向玉贵妃,露出一脸鄙夷之色,“啧啧,你身为皇妃却心系他人……”
“够了!”武帝额角青筋直跳,赫然打断,“不要有的没的编一箩筐,朕只问你,为什么伤了玉贵妃,伤了阿沅?!”
隆庆公主像是找到了借口,理直气壮道:“她不守妇道,枉为皇妃,我这也是替父皇出气罢了!”
不守妇道?!
武帝看着那个和堂兄乱*伦的女儿,居然还恬不知耻的,攀诬别人不守妇道!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玉贵妃一声冷笑,“前朝的人都死光了,我有什么好不守妇道的?大公主想要诬陷我,也得编一个好点儿说辞。”又咄咄逼人的问:“还有阿沅呢?大公主又要编一个何等荒唐理由,来解释掰断妹妹的手指?”
说到此,眼里不由迸出一缕浓浓恨意。
隆庆公主被堵了个结实,眼见对方目光凶狠,想起她们母女两个前仆后继的做戏,就气不打一处来。
玉贵妃冷声问道:“可是编不出来了?”
隆庆公主越看越可疑。
玉氏那个小贱*人,知道了自己和堂兄的私情,故意闹事,还让自己扯到了妇道上面,等下……,是不是就要揭发自己了?她自己吓自己,想着马上就要身败名裂,一时激愤,咬牙切齿骂道:“我就打了,打了你生的那个小野种!你能把我怎么样……”
“隆庆!”郗皇后赶忙打断。
但是来不及了。
武帝放下了阿沅,上前狠狠一耳光扇在隆庆公主脸上,下手力道大,打得她脸上红肿一片,“你嘴里不干不净的说些什么?!”目光阴森森的,“朕清清白白的小阿沅,岂是你能随便编排的?!”
“父皇你打我?”隆庆公主傻眼了,气急道:“我是你女儿,她们……,你为了那个不要脸的狐狸精,为了那个小野……”
武帝二话不说,抓起旁边的一个碟子,就朝她脑袋上拍去,拍得女儿头破血流,厉声道:“你再说阿沅一个字试试!”那一瞬间,帝王气势宛若睡狮一般苏醒过来,叫人心惊胆颤,“朕不仅打你,还要亲手打死你这个……,混帐!”
打死这个不知廉耻、伤风败俗,秽乱皇室的混帐!
隆庆公主“啊”一声惨叫,鲜血流了满面,更被父亲的大力狠狠的摔倒在了地上,抬起头时,看见气父亲得双眼通红,眼里透露出犀利无比的杀意,生平第一次知道什么是恐惧!
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郗皇后亦是惊呆了!
皇帝这是……,这是要亲手打死自己的女儿!不由吓得瑟瑟发抖,扑到女儿身上护着哭道:“皇上、皇上,你饶了隆庆吧?臣、臣妾一定会好好教训她,让她再也不敢乱说了。”
“太后娘娘驾到!”
“你还学会搬救兵了。”武帝冷冷扫了郗皇后一眼,忽地弯下腰,抓起隆庆公主的手,“若是别人伤了阿沅,朕必定会将那人五马分尸、千刀万剐!看在你也是朕女儿的份上……”语气一顿,“那就双倍偿还吧。”
那口气,倒好似便宜了隆庆公主。
隆庆公主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父亲的话是什么意思,顿时尖叫,“不!”
然而武帝丝毫不为所动,用力狠狠一折,只听“咔嚓”两声闷响,居然生生折断了隆庆公主二指,他道:“没有下次!”
隆庆公主痛得大叫,“啊,我的手、我的手……”
“砰!”的一声,是皇太后命人将内殿大门撞开了。
皇太后上官氏,如今已经是年逾古稀的岁数,但是因为保养得宜,看起来还算精神不错。穿了一身紫棠色的暗纹广袖长袍,褐色大裙,身材有些瘦小,但是目光颇为凌厉,有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气势。
“隆庆怎么了?”上官太后目光灼灼问道。
“没什么。”武帝坐回了椅子里,依旧抱起阿沅,淡淡道:“隆庆打破了玉贵妃的头,折断了阿沅的手指,朕给她原样奉还罢了。”
隆庆公主放声大哭,“皇祖母救我……”
☆、10咦?又见重生
阿沅真是叹为观止。
人家皇室里都是阴谋算计、勾心斗角,这慕容一家倒好,皇帝干脆亲自上阵动手了。不过继而想想,皇帝若是不这么做,谁又敢打破隆庆公主的头?谁又敢折断她的手指?更不用说,还有一个赶过来护驾的皇太后。
前世自己并没有见过上官太后,因为已经过世了。
而今生,上官太后一直吃斋念佛,除了盛大的节日,平时并不让嫔妃晚辈们过去请安,就连昨儿隆庆公主的生辰宴席,都没有出席,只是让人送了一份寿礼罢了。
所以眼下,自己还是头一次见到。
上官太后走到大殿中央坐下,隆庆公主举着残手,哭得泣不成声,“皇祖母你看,我的手……”目光憎恨的扭回头,扫过玉贵妃、睿王、阿沅,却在和皇帝视线交接时,突兀的打了个激灵!
武帝不依不饶,“你不服气?还是朕处罚的不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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