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庆吓着你没有?”武帝神色关切。
“没有。”阿沅甜甜一笑,“其实也不怪大皇姐,是我欺负了母后的猫儿,她替母后生气,所以……”
武帝本来就偏疼这个小女儿,见她比平日乖巧,更心疼了,“不过是一只畜生罢了,有什么好生气的?皇后都不追究了,隆庆又多管闲事做什么?”语气之间很是不满,安抚道:“别怕,有父皇在。”
阿沅看了皇帝一眼。
猛一瞧,倒像是四十多岁的人。
比前世年轻许多,虽然按时间来说只提前了八年,不过武帝现在的精神状态非常好,保养也不错,颇有几分养尊处优、气色红润之态。
此刻的武帝看着比实际年纪要小,而前世恰恰相反,才六十出头,头发就花白花白的,满面皱纹,明显比真实年纪老了许多。那么,在这相差的八年时间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皇帝一下子迅速衰老了呢?
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接下来,阿沅坐着皇帝爹的御辇,从凤栖宫正门而入,直到内殿台阶前,方才下车,然后被牵着小手进去了。
郗皇后亲自迎接出来,先给皇帝见礼,“皇上金安。”
武帝挥挥手示意免礼,然后进了大殿坐下,开口便是,“小阿沅特意过来给你赔不是。”语气一转,“这原是她的孝心和乖巧,偏生隆庆年纪一大把,还跟自己的小妹妹斗嘴怄气,刻意刁难,简直太不像话了!”
郗皇后听了,脸色便有那么几分精彩丰富。
好歹是中宫之主,天下之母,面上还是很撑得住的,赶忙微笑道:“让我们阿沅受委屈了,别恼,回头母后好好教训隆庆……”见皇帝脸色仍不满意,只得忍气追加安抚条件,“再让隆庆给你赔个不是。”
阿沅干笑一声,“没事,没事,不用了。”
心下一头黑线。
爹啊,你哪儿是来赔罪的?分明是来兴师问罪的啊!
拉仇恨妥妥的!
得!这梁子又得多结一层了。
出了凤栖宫,阿沅又去给其他的嫔妃送礼物,葛嫔、傅婕妤,最后轮到虞美人的时候,她连声诺诺道:“当不起,当不起!不过是一只猫儿罢了。”
阿沅心里明白,她还得看着玉贵妃的脸色过日子,哪敢跟自己为难?况且自己又深得圣宠,别说区区一个虞美人,就连姐姐隆庆公主,惹了自己,都被皇帝骂得狗血淋头的,谁还敢多话?
至此,猫儿风波暂时告一段落。
至少暂时看起来如此。
******
没过几天,刚好是隆庆公主二十六岁生辰。
阿沅有点不想去。
前世去豫王府参加一个生辰宴席,落了水、诊了脉、嫁了人,一连串的阴谋诡计,而这一次,自己刚刚才得罪了隆庆公主。
不过继而一想,要是找借口不去,反倒更像是不给姐姐面子了。
阿沅硬着头皮去参加寿宴。
却不想,阴差阳错的,撞破了一件天大的奸*情血案出来!
原本在这种盛大的宴席之后,都会有些小小的活动,看戏啊、跳舞啊,以及散席说话,方便王妃命妇们联络感情。
阿沅此刻才得六岁,插不上话,有点百无聊赖。
一个隆庆公主府的侍女建议,“要不……,三公主去放风筝玩儿吧?”不得回答,便一股脑儿的献媚,“不知道三公主喜欢什么样子的?有美人儿、蝴蝶、金鱼,还有大蜈蚣……”
“蝴蝶的吧。”阿沅随便选了一个。
那侍女很快就取了一个蝴蝶风筝过来,又大又漂亮。
阿沅人小力气小,跑了几圈儿都没有放起来。
那侍女长了一张圆圆脸儿,笑起来十分乖巧,“不如让奴婢先放起来,然后三公主再拿着,不是吹,奴婢从小就爱玩这个,一准儿放得高高儿的。”
阿沅不过是找个乐子,遂把风筝给她。
果不其然,圆脸侍女很快就把风筝放了起来。
乐莺拍手道:“果然放得好。”
阿沅虽然不是真萝莉,不过看着风筝漂亮,蓝天白云的,倒也来了几分愉悦兴致。谁知道乐了没一会儿,只听“啪”的一声,线居然断了,那风筝晃晃悠悠掉了下去。
“哎呀!”圆脸侍女有点惊慌,神色怯怯,低声道:“风筝……,好像是掉在金香园那边了。”
“怎么了?”阿沅奇怪道。
圆脸侍女小声回道:“那是有我们公主让人种的稀世兰花,平日里,从来不许人过去的。回头我们公主看见那边掉的风筝,知道是奴婢让放风筝的,”声音带出哭腔,“肯定……、肯定要打断奴婢的腿。”
阿沅想了想隆庆公主的性子,但是有可能。
就连自己这样受皇帝宠爱的小公主,还是她的妹妹,都要没事儿找事跟自己为难,何况是一个小小侍女?见那侍女畏畏缩缩的十分可怜,反正也没多远,于是叹气道:“罢了,我和乐莺过去拣回来便是。”
圆脸侍女忙福了福,“多谢三公主体恤。”
阿沅领着人,过了一个山子门,再绕过一个假山,进去便看见跌落在花圃里面的风筝,乐莺飞快的去拣了回来。
两人拿着风筝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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