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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水公主死了。
莫赤衣得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就是给了小厮一巴掌,“你要再敢说出这种混帐话,我就把你打成烂羊头!”
小厮挨了巴掌不敢还嘴,畏畏缩缩,悄无声息退到角落。
莫赤衣发完了脾气,也泄了气。
心下明白,小厮是不敢拿这种消息开玩笑的。
只是自己一时无法接受罢了。
那个任性霸道,却不缺良善纯真的可人小公主,怎么会死了呢?上次在水里救她的时候,她还娇娇俏俏的对自己发脾气啊。
没想到,那竟然是见到她的最后一面。
莫赤衣的心在不断下沉,继而想到了祁明夷,不知道什么原因,在这一刻忽然很想见到他,因而起身去了祁府。
却得到了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
祁明夷疯了。
那个清清秀秀的斯文少年,穿了一身浅杏色的锦袍,正是当日阿沅落水时穿的那件,此刻正在院子里胡乱游走,喃喃道:“报仇,报仇……”他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当做利剑比划,“我要报仇……”
莫赤衣上前轻轻地抓住他,在他耳畔说道:“明夷,皇上已经下旨赐死姬暮年和姬夫人了。”
可是,报了仇又能如何?人都死了。
沁水公主阿沅死了,姬家的也人死了。
全都死了。
莫赤衣一阵心痛难抑。
可惜祁明夷什么听不见,只是继续大笑,“报仇,我报仇了……”
莫赤衣摇头转身,策马去了沁水公主府的大门口,看着那一片雪白缟素,在马背上将一壶酒倾泻而下,酒花飞溅一地。
他喃喃道:“迟了,一切都迟了。”
☆、6重玩儿一次
生的荒唐,死的窝囊。
阿沅用一句话,总结了自己穿越的前一世。
先是迷迷糊糊穿越到怀孕的公主身上,还没有闹清楚身边的人,就跌入一连串的阴谋之中,落水、被迫诊脉,奸*情被发现,下嫁姬暮年,然后……,稀里糊涂的小产,最后挂了。
还好,老天爷又给了自己重玩儿一次的机会。
这一次,穿越成了幼年版的沁水公主。
阿沅站在铜镜前面,看着镜子里的六、七岁的小小女童,头上梳着稚气的双丫圆髻,一左一右,用粉色缎带束住,好似顶了两个胖胖的小包子,下面散发分开,分别放在左右两肩前面,软软的服帖垂下。
青丝乌黑如墨,衬得一张小脸宛若甜白瓷一般,说不尽的玉雪可人。
甚好,甚好,起码这辈子不是带球跑了。
不过老天爷是没那么好心的,虽然再给了一次机会,但这次还是设置了一点点难度,就在自己穿来之前,刚把皇后娘娘养的猫儿的胡子揪了,然后反倒被猫抓伤,惹得皇帝下令将宫中猫儿一律扑杀!
刚好应了前世皇帝老爹的一番哭诉。
“让奴婢瞧瞧。”白嬷嬷拉起阿沅的手,看了看手背,“亏得抓得不深,伤疤不显,涂几天玉肌膏应该就没事了。”
阿沅心下轻叹。
自己应该担心的不是这点小小伤痕,而是皇帝为了自己,扑杀了宫中所有的猫儿,该得罪多少后妃娘娘啊。
与此同时,在凤栖宫后殿的一个幽静院落。
“皇上真是偏心偏的没边儿了。”赵嬷嬷一面服侍皇后吃松子儿,一面低声抱怨,“原本就是小公主自己淘气,揪了元宝的胡子,它能不痛吗?能不气急抓人吗?可是现在倒好,元宝被下令打死了,这还不算,连带后宫里别人的猫也一律扑杀,啧啧……”
郗皇后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年轻时虽谈不上美貌,也算五官周正,随着她在后宫之中浸淫多年,倒是养出几分母仪天下的端庄。
听得赵嬷嬷连声抱怨,淡淡问道:“听说北面宫墙都被猫血染红了?”
“可不!”赵嬷嬷剥好了几粒松子儿,细细的揉了皮儿,放到碟子里,嘴里啧啧有声感叹,“要说这事儿为了小公主一人,造了多少杀孽!就不怕折福,不怕落埋怨……”
郗皇后自己也剥着松子儿,却不吃,“罢了,不过一个猫儿,埋怨什么?本宫还没有放在心上,没了就没了吧。”
“娘娘宽宏大度、不计较,那是别人的福气。”赵嬷嬷撇嘴,话锋一转,“可是皇后娘娘是中宫之主,母仪天下,又是小公主的长辈,皇上这么做,实在是太抹娘娘的面子了。”
听了这话,郗皇后的笑容便暗了几分。
赵嬷嬷心下得意,自己在主子身边服侍了几十年,什么心思摸不清楚?只是这话不好挑明,继而说道:“娘娘还罢了,葛嫔那边可是牵肠挂肚放不下呢。”
“那也难怪。”郗皇后嘴角勾了勾,“谁让那是她的心肝宝贝儿。”
葛嫔今年五十岁的生辰宴席上,豫王府进献了一堆寿礼。其中有一只浑身雪白的波斯猫,一只眼睛蓝,一只眼睛黄,全身上下更是一根杂毛都没有,最难得十分乖巧,进宫之前就被人驯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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