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爷千万记得,妾日夜盼候。”景华坐在床上不便起身,却仍旧目送聂老爷的身影离开芷兰院。
云娘端着药碗直落泪,“姨娘好歹给聂家生了唯一的哥儿,就这么被打发到庙里青灯古佛吗?”
月娘拉她袖子示意禁声,云娘心里的委屈却止也止不住。
景华又轻咳几声,叹道:“我去庙里修养已成定局,老爷夫人都来送行了,不必再提。只是庙里清苦,我也不愿让你们跟着受苦,我已经禀告过夫人,芷兰院的人都不跟我去。”
月娘、云娘连忙跪下磕头,都说自己生死相随。
“傻姑娘,你们这样年轻,又有家人在府上,何必跟着我去。我去的寺庙是专供官宦富贵人家女眷礼佛的,也有比丘尼照顾,若要丫鬟,买两个年纪小的慢慢调教也来得及。你们跟了我一场,不能带着你们过好日子,也不能连累你们受苦。我给你们各备了一份添妆,等日后出嫁,也带着我的心意。”
“姨娘!奴婢有愧,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您去庙里。”云娘痛哭流涕,十分不舍,但已经不说要追随的话了。
“好姑娘,你的心意我知道,心领了。月娘,你呢?”
“奴婢不是家生子,是外头买来的,忠仆不事二主,既然跟了主子,不论主子去哪里,奴婢都跟着。奴婢没有家小拖累,求主子不要赶奴婢,奴婢什么苦都吃得,您去庙里也要人伺候,奴婢跟着去!”
“夫人疼爱我,爱屋及乌惠及你们,我已经和夫人说好了,以后你们还继续领大丫鬟的例,只是转到夫人身边听用。”
云娘喜出望外,月娘却仍旧摇头,“奴婢就跟着您。”
劝了几句劝不动,景华现在是病人,不能有这么好的精神,只得叮嘱云娘,“你私底下也劝劝她。”
三月春寒料峭,今年倒春寒还下了雪,聂府的兰姨娘低调得坐着一两青篷马车离开。
周夫人抱着哥儿站在院子里,望着高飞在天上的仙鹤风筝,逗怀里的哥儿:“顺风,顺风,哥儿,说顺风。”
县衙大牢里,那些去年判了流配的犯人,也要趁着天气转暖,抓紧上路。
两位衙役骑着驴子,手上牵着绳子,绳子另一头绑在一个戴枷犯人手上,“兰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