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呢。你也算咱们守村人,谁家红白喜事不请你去帮忙啊,我看见了不能当没看见,可我也只有这么大本事。你一个人在这儿住着,山上多少东西,怎么也该存点儿吧。赶紧上医院看看去,人活着钱才有用呢!”
曹爷爷愣了愣,而后哈哈大笑,“你这后生媳妇儿,实话跟你说吧,老头儿是一个子没有,十块钱估计也看不好,还不如给我买米买肉呢!”
景华冷了脸,这种有伤不治的死抠,果然就不该管他。景华抓起自己的背篓就往外走,曹爷爷见自己一句玩笑惹恼人家,慢悠悠从后面追上来,站在院门口喊:“要晾啥来我院子里,我给你翻面儿、防雀雀!”
景华不回头只摆摆手,示意自己听见了。
山上草药多,但常见,不珍贵。想来也是,要有什么珍贵的人参当归,还不早让人挖空了。把草药采下来,拿到曹爷爷的院子里晒干,再装到尼龙编织袋里拿到县里老街上卖。等景华攒够登门的草药,家里四个姐妹儿已经一人一个糖纸小球球顶在脑门上,惹得同学艳羡不已。
景华疼孩子的名声也传出去了,多难啊,饭都吃不饱,还有心思给孩子买糖吃呢。其中跟着大伯哥住的婆婆最有意见,“拿我儿子的卖命钱吃香的喝辣的,作孽哦,作孽哦!”
这些流言都入不了景华的耳,她背着草药去老街上老铺子给人看。现在中医馆没落,老大夫也兼职收草药,老大夫仔仔细细看了草药,笑道:“可以收。不过,先把价钱说清楚,瞧你做的,也是懂点儿的。现在什么行情,不说你也清楚。益母草一斤三分钱,车前草一斤两分钱,蝉蜕一斤两毛,铁牛虫一百个一毛……都要炮制好的,不好我可不收。”
景华听着他报价,还算实诚,也没讲价,“都是乡里乡亲,谁不知道我是老实人,我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给您送来,您一次结一次的钱,咱先卖几个月。等后面知道品行了,我还能一月结一次,我丰厚公社六大队的,你随便打听打听,都该知道我。”
老大夫瞧她和一般女人不一样,心里也慎重了些。景华很健谈、不羞怯,此时的农村妇女,上街买东西都藏着躲着,敢自己和中医馆做生意的凤毛麟角。嗨,怎么能叫做生意呢,小手工业者自给自足、自给自足!
景华在三月卖了几回野菜,敲定了和中医馆的活计,身上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至少不再走两步就冒虚汗,恶露不止的情况也遏制住了。
出了月子,人家大队给的休息日子就这么点儿,还是看在杨德兵是为保护集体财产牺牲的份儿上。
出了月子,景华就把小七接回来,简单摆了四菜一汤,请三哥三嫂一家子来吃饭。
“霍!干部餐!你这是卖草药发了啊?”三嫂进门看着桌上饭菜,立马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