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这样,老奴知道陛下窝囊。要是像南盛那个享乐皇帝一样,还考虑这些做什么,怎么舒服怎么来。正因陛下是明君,有匡扶天下的大志,才要忍常人所不能忍,为常人所不能为。”大总管语带哭腔道。
皇帝自嘲一笑,“没想到到最后,还是你这老东西知道朕。是啊,做皇帝难,做明君更难。”
“陛下,您打骂奴才吧,奴才皮糙肉厚不怕疼,您发泄发泄,别憋在心里闷坏了。”
“朕打骂你做什么,朕是明君啊,无故鞭打宫人为何?”
大总管哭得更大声了,胡乱出主意道:“那您就再骂骂,大皇子妃还没骂呢,没有她弄出这座金人,陛下也不至于这么难。”
“朕骂她做什么,本就不是自己人,她做什么朕都不奇怪。自来都是自己人捅的那刀最深、最痛,她从来没有掩饰那勃勃野心。可叹的是老大,看到自己有机会,就全然不顾分裂大梁的危险,站在背后出力。那是他媳妇儿,他若是不想,还能控制不住一座王府吗?消息是怎样传出去的,传得这样快?”
皇帝冷哼一声,重新躺回贵妃榻,任由夏日猛烈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自己脸上。皇帝闭着眼睛躲避太过刺眼的阳光,五官仿佛融在阳光里,看不分明。
“他们能不管不顾,可是朕不行。南北一家是国策,朕要一统天下,就不能有对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朕的治下都是朕的子民。温府的案子,无关案子本身,既然他们要拿他做拔河的旗杆,朕就立起一根高高的杆子,谁也不能碰,谁也越不过的杆子。”
“悔矣,朕不该小瞧了贞静的野心。以为她有了我大梁皇室的骨血,心就向着大梁了,是朕给了他们时间机会扩张。年前与西羌那一战,朕居然为了消弭老大与旧勋贵的矛盾,让花渊波配合肃侯,白白给了他扩大地盘的机会。他这个做舅舅的姿态摆得足,给外甥女撑腰?呵呵,南盛皇帝这个亲爹都没发话,他跳的倒快。所以,贞静对这块越来越大的地盘掌控力度不弱,听闻边境上已经是一片繁华。这样的民政长才,怎么不是我大梁人?不,既然嫁进大梁,就该为我大梁鞠躬尽瘁。”
“他们若是一怒之下干脆竖起反旗,朕怕是不能活着见大梁一统天下了。所以,要拉拢,世上没有利益不能拉拢的人,朕舍得,为了大业,朕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