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长叹一声,没有追究这个,继续问起温伯爵府的事情:“先伯爵沙场捐躯,犹让人怀念,如今府里的当家夫人是皇祖母的亲妹妹,我们做皇子的也叫一声姨奶奶。你怎么就对他家出手了?”
“是他家先惹到我的。大郎还记得那个冲到我车架前喊冤的女人吗?是温伯爵府的逃妾,是他们特意安插来行刺的。我没让那刺客近身说话,直接扭送帝都府,现在满大都全是我身为大盛公主,却数典忘祖,见故乡亲人蒙冤受难不肯伸出援手的谣言。大郎以为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不仁,休怪我不义。”
大皇子眉头紧皱,“终究是皇祖母的亲妹妹,你该先和我说,警告他们不听再出手不迟。”对待亲戚,先礼后兵的姿态总要有的。
景华微笑摇头:“大郎在战场上是悍将,怎么到了另一个战场就以为能凭借言语不战而屈人之兵。这件事,我查了,温伯爵府自老爵爷去世之后,家族无后起之秀,如今全靠姨奶奶和皇祖母的情面撑着。大郎摸着良心说,姨奶奶是贤惠能干的人吗?她会教养子孙凭军功、科举入仕吗?家中男丁荒唐无德,全靠祖宗情分脸面过日子,行事日渐往下九流走。事情虽然是我让御史出面挑破的,可没有一件是我让他们犯的。这些人,是吸附在大梁躯干上的蛀虫,朝廷这颗大树想要茂盛,总要清除枯枝朽木。我以为大郎比谁都要清楚这一点才对。”
大皇子不说话,他自然是知道的,大道理谁不会说,可落到实处,做不到啊。没感情的自然能看着他们自生自灭,可那些昔年光阴还历历在目,温家即便后人不肖,也不至于落得太不堪的下场,终究是功臣之后。
“大郎既然说了这件事,我也想和你深谈谈,关于四皇子。”
“老四?他有什么好说的。”
景华看她似乎有些不耐烦,先声夺人道:“这也是母妃叮嘱的,只是这些日子大郎公务繁忙,我也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大皇子接过茶水,听说是母亲的意思,也郑重起来。
“李元妃派人阻挠小透进宫,抢夺皇长孙的名分,大郎心知肚明。我嫁给大郎之前,与四皇子曾有婚约,我抓着他偏宠黄侧妃的过错,趁机退婚,这你也是知道的。我不知道如今的情况是我连累大郎多一些,还是大郎连累我多一些,现在我们和四皇子一系已经成了敌人,李元妃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四皇子最终走上那个位置。大郎是在长子,又立下赫赫战功,我有公主的名分和舅舅的支持,四皇子想要那个位置,你是必须劈开的绊脚石。关于这点,大郎明白吗?”
“荒唐,父皇龙体康健,并没有立太子的意思,你怎么敢胡乱揣测?”大皇子猛地站起来,在屋中快步走动,好像要把慌乱、震惊和憧憬一块发泄出来。
这样自欺欺人的话,景华懒得回答,继续道:“我知大郎心中宏图大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