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遍,大驸马只当自己是个聋子,谁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景华也不劝,流泪是大公主现在最好的发泄方式。
大公主痛快哭了一场,吩咐侍女端了一碗黑褐色的药液过来,大驸马身边的小厮都被关押起来,身边伺候的人全换了侍女。大驸马被慢慢扶起,侍女正要取汤匙来喂,大驸马却摆手,直接端过,一口干了,连最后的药底子,那种有些许杂质沉淀的药底子都干脆喝了。大驸马的手和细白瓷碗比起来不遑多让,一眼看过去,都是一样白。
喝完,侍女又奉上蜜饯,大驸马还是摆手,只端了旁边清水喝下去,并不吃会压药性的蜜饯。
一套流程基本走完,大公主又回自己的院子伤怀。
把大公主安顿好,她的奶嬷嬷奉着景华走出卧室。
“劳累大皇子妃娘娘!我们公主还是孩子脾气,多亏有娘娘在,不然老奴都不知道怎么和地下的曹妃娘娘交待。”奶嬷嬷想着公主红肿的双眼,忍不住叹息。
“嬷嬷勿忧,事情总会慢慢好起来的。”景华软语安慰。
“借娘娘吉言吧。”奶嬷嬷又是一声长叹。
“嬷嬷不要以为我是空口安慰,我瞧着大驸马并不像心存死志的样子。今日丫鬟端了药来,我坐旁边闻着都觉苦涩,大驸马却面不改色喝个干净。衣裳是柔软亲肤的细棉布,床帐是万字纹的暗绣,连手上都抹润肤膏,这样讲究的人,怎么会轻易放弃性命。张御医给大驸马诊治,不也发现伤口上有药,真正想寻死的人是不会上药的。所以,我想,大驸马沉默不语,定是有别的难言之隐。”
“是什么?”奶嬷嬷追问。
景华学着她的样子叹息一声,“我若知道,就是神仙了。不过我并不担心这成为一个神仙局,根据这些细节可以推测出大驸马没有死志,只要深入查下去总能找到别的证据。就算鸟从天上飞过,也会留下羽毛,别说肃侯府大公子在自家府邸受伤都这样的大事。凡是做过,必然留下痕迹。”
“娘娘所言甚是,总会查出来的。”奶嬷嬷好像也被景华的话激起了信心,“只是不知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