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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臣愿永生永世追随殿下(小小小小肉渣)】(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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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的天气是雾蒙蒙的,现在竟下起了细细毛毛的小雨,那在空气中晶莹剔透的丝线,打在脸上痒痒的。

苏念念怀里抱着桐油纸伞,走在还有些清冷的街道上,任凭细雨打湿了她额前的发,却也不愿撑伞。

她裙底的褶摆已经有些乌黑,不知道是走了多长时间,沾了多少污水所染。而她的眼神也有些失焦,全身都是靠本能在支配着行走,完全没有目的,也没有任何生气。

她在外面已经快待了一夜两天了。

苏念念出府的时候是跟齐夫人说,自己离家这么久了,前段时间苏夫人给她寄信说怪想念的,正巧她最近在市集上购得了几件稀罕的银狐毛皮,便想着亲自送到家里去,顺便再待上几日。

她的理由有理有据的,齐夫人也没有多说什么,便安排了几个丫鬟陪着她一起出府了。

可她撒了谎,她并没有回娘家,但也不愿意回齐府。当她坐着马车走到了另一个县城之后,就找了个客栈把随从都安顿了下来,并命令他们全部都留在那里,之后她便独自一人出去漫无目的转转,然后傍晚的时候再回客栈歇息。

这个县城有一个颇为出名的碧湖,湖水清澈透亮,尤其是到了春时,湖边栽的樱花树全都绽开了,大片大片的繁花缀满枝头,又翩翩洒洒的飘零,吸引了不少闲人雅士来这里游览泛舟。

可现在,绕是面前有如此美景,她还是没有心思欣赏,心里一直都是堵堵郁郁的。

“姑娘,你掉了荷包。”

就在她漫无目的的行走时,头顶突然被一把素色纸伞遮住,之后就是一具带着好闻的清香和男性强硬气息的身躯靠了过来。苏念念惊了一下,下意识的低头看去,发现面前那只修长白皙的手中托着一个淡粉色挂着流苏的荷包,可荷包的一侧因为掉在地上,而沾了些许污秽。

那个荷包的样式她是熟悉的,这是她在刚进齐府没几天的时候,齐夫人去寺庙里特地为她和齐程柯求的一对儿,虽然她从没见过齐程柯戴过,但她却是一直视如珍宝的戴在身上。

而现在……

苏念念看着那个在她心里占了不少分量的荷包,此时沾染了污物,正恰似她对齐程柯那日郁郁在心头不散的心结。

她挣扎半晌,终于还是没有办法不要它,便小声的道了声谢谢,然后接过来抬脚就要走。

“诶,姑娘。”苏念念没想到,身后那个男子又追了上来,素色的纸伞再度撑在她的头顶:“外面湿气寒气重,你这样不打伞身子会生病的……”

“我不打紧的,谢谢公子关心了。”

苏念念的睫毛颤了颤,心里划过一丝异样。

一个陌生男子对她的关心,都能让她丝丝悸动。可,到底什么时候,齐程柯也会这般呵护她?

想到这里,她的眼眶就有些微微酸涩,但近来哭了太多次,现在倒是没什么眼泪可供她发泄了。

说完了话,苏念念再次抬脚凑走出了纸伞的范围。

“诶……姑娘……”

结果身后那个男子再度追了上来,苏念念心里一惊,抬眼看向他。

这个男子面相生的有些俊朗,身形也蛮高大,倒也不是坏人样。可想必他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不免脸色有些不自然,眼神也有些飘忽。他的嘴唇嗡动了几下,终于还是说了出口:

“其实……我家主子……想邀姑娘上去坐坐。”

嗯?

苏念念心生疑惑,待她顺着男子的视线望向身边茶馆的三楼时,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正闲适的倚在栏杆处,俯瞰着她。

……

落子宁从齐府溜出来之后,再度回到了皇宫中,她在烟妃那里的住处。

现在时辰还早,偌大的整个皇宫里只能偶尔见到两两三三的太监和宫女为忙碌什么事情而跑过去,妃子和娘娘们都还没有起来。

她抓紧这个时机,悄声回到了自己的屋里,从积满灰尘的床榻下面拉出了那个带铜锁的木箱子,可但但是这么简单的动作,她就被她下体和小腹处的疼痛给弄得眼冒金星,耳朵也嗡嗡的。因为过于高估了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于是她咬牙把箱子拉出来之后,便不得不停下了动作歇息一下。

就这么在床榻上坐着歇了一会儿,落子宁不敢耽搁的再度起身,从旁边拿了一块布,刚在桌子上铺好准备收拾一些东西包起来时,身后的门就被别人吱呀一声给推开了。

落子宁吓了一跳,没想到她现在居然迟钝的连人接近都察觉不出来了!

还没等她回头,对方却先一步叫了声:“宁儿……”

在听到声音之后,落子宁心里咯噔一下,从脚底迅速腾起一股恶寒,大脑更是瞬间一片空白。

她怎么都没料到这么好死不巧的,来的人……

居然会是落昊。

……

苏念念上了茶馆的三楼雅间时,才看清原来邀她的人是长奉之。

她一愣,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碰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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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妹。”长奉之收起手里的折扇,对着站在门口的她微微颔了颔首,那好看的眼眸似看出来了她的疑惑,轻笑了一声解释道:“我在这里,是为了和别人议事。”

听他这么一说,她才注意到小矮桌上还摆着另一副茶杯。

“弟妹不必拘谨,坐便是。”

长奉之注意到了她现在有些狼狈,便命人去要了一块干布和一个垫子。

苏念念脸颊有些烫,不好意思的接过干布,擦了擦头发上和脸上的雨水,在跪坐在垫子之前,低头对长奉之侧身轻轻福了一福:“念念谢过副使大人了。”

长奉之笑了起来:“我好歹也是和齐兄交情颇深,他唤我一声大哥,你也就这么唤我好了。”

苏念念点了点头,在垫子上跪坐好之后,拿起面前新换好的茶杯,轻轻啜了一口醇香的茶液。

“说起来,弟妹是怎么了,一个人居然会落得如此,齐兄怎么这般粗心大意?”

待她的身子暖和起来,面色也没有了刚来时的苍白后,长奉之不动声色的把话题引到了这上面。

听到他这么问道,苏念念原本嘴里嚼着甘甜的糕点,也一下子变得苦涩起来。

但怎么说这样是家事,家丑不可外扬,于是她便想了个借口搪塞过去:“我……我最近在齐府有些憋闷,齐哥哥他忙于军事,也没有时间陪……”

长奉之听到她拼命想给齐程柯一个台阶下,嘴角依旧是蓄着那抹笑意,他不动声色的抿了一口香茗之后,兀自打断她的话,叹息了一句:“郎意难坚,侬情自热。”

听到他这么说道,还在那里磕磕绊绊找借口的苏念念这下噤了声。

长奉之这是在替她抱怨,说是齐程柯意象不定,左右摇摆,而她怀揣着满腔爱恋和深情却被冷落。

而她,却实在想不出什么话语来为齐程柯辩护。

毕竟就连她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弟妹。”就在苏念念心里越来越难过,葱白的手指无意的用力抠着茶杯时,长奉之忽然低低的叫了她一声。

她抬眼向他看去,发现他正认真看着她的样子,眉眼是那么的好看。

心里不自觉的就有些麻酥酥的。

长奉之也知道自己在这方面的资本如何,只要他下手去撩,几乎没有能躲得过去的女人。

他看着苏念念微动的眼眸,好看的薄唇再度一开一合,神情是那么认真:“既然你也唤我一声大哥,那我怎么会亏待了你,若是有什么心事,不妨跟大哥说说,我也好帮你……教训一下那个薄情郎。”

听到他这么说,正好击中了苏念念心里最脆弱最介意的地方,她的眼底突然腾起一股水雾,这几天都走不出来的心绪,这下子似乎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

而这边的齐程柯,在被落子宁刚才那一下撩的再次有些失礼之后,出去又打了一套拳才去洗漱沐浴。

待一切都收拾完毕,他勾起唇角回到了自己的别院里,一想到那个现在乖乖待在他屋子里的小姑娘,心里涨的又甜又满足,可当他推开门看到屋里的情况之后,嘴角的笑意瞬间消失了下去。

那个笑盈盈的小姑娘不见了。

他一愣,继而眼尖的看到了桌子上碗下面压着的纸,快步走上前抽了出来,然后展开仔仔细细的阅读着。

每看完一句,他蹙起的眉头就加重一分。

他把这短短的内容足足看了两遍,然后慌乱的折好塞进袖子里,沉着脸大步迈了出去,结果刚匆匆忙忙的走出别院,就和迎面而来的小厮碰上了。

“将军。”

小厮看到来人,立马单膝跪在小路的一边行礼。

“嗯。”齐程柯看也没看他一眼,他现在心里焦急的不行,直接从他旁边飞快走过。

“将军要去哪里?”

小厮追了上去,可现在齐程柯慌的心烦意乱,根本没心情搭理他。

“你别管我。”

“可是将军,刘太尉已经在偏厅候着了。”

“……”

齐程柯听到这里,猛地停下脚步,他闭了闭眼,沉沉的呼出了一口浊气,两个手紧紧攥成拳头,挣扎了一会儿,最后不得不转身往预定的反方向走去。

……

苏念念跟长奉之倾倒了满腹苦闷,在他的劝慰下心情开朗了不少。

在那个小县城又停留了一夜之后,想到明天就是齐程柯出征的日子了,即使苏念念再怎么觉得别扭,第二日,她还是坐上马车回到了齐府。

从马车上被丫鬟搀扶着下来,看着齐府的大门口,本来心里想着过会儿见到齐程柯,还有几分别扭的她,在得到齐程柯离府的消息后稍稍愣了一下,详细问了问,才知道原来他出征的日子被推后了。

原因是有两支军队在回归洛阳的时候发生了不知名的状况,于是他被派出去来整顿那两支军队了。

收到这个消息之后,苏念念心里虽然有些难过,但还是悄悄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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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码她还有很多时间来调整自己,不至于到时候见了他会控制不住。

而那天傍晚,齐程柯在军帐里收到派出去的暗卫打探的消息时,眼里闪过一丝惊愕。

他没有想到,落子宁居然回去了。

她居然毫发无损的回到皇上的身边了。

他的眼里闪过很多复杂的情绪,尤其是一想到落昊那晚居然……

一想到会有这种可能……

咯噔一声,他的手因为愤怒而不自觉的捏碎了木桌的一角,身子也在气的浑身发抖。

但饶是他心里急的冒火,却也没办法立即赶回去,这里的事情棘手的要命,没有个四五天,他根本脱不了身,无奈现下只得稳住心神,强忍着冲动,耐心的听完暗卫的汇报。

暗卫被自家主子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个够呛,哆哆嗦嗦的把后半段汇报完之后,看到他脸上的表情终于是柔和了些。

看样子,皇上似乎并不记得那晚的事情了,他许是被落子宁勾起了对张婉的旧情,但人已经薨逝,再怎么追加封号和陪葬品也无济于事了,于是他似乎想在落子宁身上把这些年错过的事情全都给弥补上。

正巧落子宁今年正好及笄,可她原本就是个被遗忘和不受宠的公主,不少太监宫女都觉得她的及笄礼怕是不会举行了,但现在皇上执意要给她一场超过以往任何一个公主及笄礼的盛大典礼。

这样看来,落子宁现在是安全的。

意识到这里之后,齐程柯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挥挥手让那个暗卫退下了。

其实按照他的计划,他原本是想把落子宁托付给若其,让他帮她在万媚阁寻个藏身处。虽然那里名号上不是很雅,是个风月场所,但那里却对她来说,是个十分安全的地方。

现在看来,虽然帝王的宠爱易变,可把她暂时放在那里是绝对的安全,毕竟他现在手头的事实在是太多。

……等他这次出征回来,说不定就有更加强大的力量去保护她了。

这么想着,齐程柯默默抿紧了唇。

……

落子宁也没有料到事情会是这样。

当她意识到来人是她的父皇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她也要追随母妃去了。

可待她稳住心神,转过头之后却发现他的反应跟她想的不太一样。

没有愤怒,没有那晚的欲望,有的只是一个普通的爹爹,看着自己孩子的慈爱眼神。

这样的眼神她小的时候,她经常见。

但那样久违的眼神并没有让落子宁动摇,甚至让她觉得很恶心。

他的一呼一吸,一举一动,都使落子宁不可扼制的回想起那晚他是压在她的身子上,做着什么样的禽兽行径!

喉咙里的呕吐感再度涌了上来,面对皇上这样突如其来的态度,她甚至作呕的浑身发抖,恨不得直接不管不顾的爆发出来对他吼道给她个痛快,或者现在不顾差距悬殊的再博一把。

可她动不了。

落子宁紧紧抿着唇,两个人之间沉默了一会儿,她听到他说:

“宁儿居然长的这么大了。”

落子宁扯了扯嘴角,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落昊并不在意她的态度,只当这么多年他没有好好待她和她的母妃,她对自己有些生疏了。

这么想着,他的心里再度愧疚起来。

落子宁强撑着对他行了礼,待落昊将她虚扶起,在桌边坐下交谈了几句之后,她才知道他这是刚从贵妃殿里出来。

他自从春宴那晚在贵妃殿意外跌倒,摔倒了后颈之后,清醒过来就不顾御医和众人的劝阻,执意起身摆驾去了贵妃殿,还请来了很多僧侣过来为贵妃进行超度,而这几日,他都是在当场坐镇。

今日法事刚结束,他带着浑身的疲惫,还是想来看她一眼。

他又对着落子宁回忆了他与她母妃相识的时候,每每说道动情处都红了眼眶。

但对于他做的这些,落子宁的心里依旧没有任何波澜,有的只是冷笑。

人都不在了,现在来说这些又是感动谁?

在落昊沉浸在回忆里不能自拔的时候,落子宁失神看了眼外面跪着等候的众人,心里一股悲凉……

纵使帝王之爱如繁花般转瞬即逝,但千古以来不还是又大把大把的人拼了命的想要凑上来吗。

可是,你们凭什么觉得自己就可以一直掌握着帝王的宠爱。

他现在再对她说什么,她都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信了。但既然现在皇上的疼宠又回到了她的身上,那她恃宠而骄的要些什么他也是会一口答应的吧。

于是,她开口问落昊要了一座属于自己的公主府。

但在以往老祖宗定的规矩里,任何公主只有嫁了人之后才有资格拥有自己的公主府,并且在这之前没有任何先例,可落昊听到她这么说,立刻就是满口答应了下来,并且还要为她举行盛大的及笄典礼。

来弥补这些年,他不在她身边的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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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真是辛苦他了,他居然还能记得今年自己就及笄了。

但因为落子宁的母妃才刚薨逝没多久,再办盛大的典礼不太合适,于是皇上思索半天,只得把筹备的时间压缩到四天,并允诺,待她出了服丧期,就立刻补加一个更加奢侈盛大的典礼。

落子宁表面应声着,但心里却明白,这个补加……怕是永远都不会兑现了。

而面对皇上擅自破了规矩,赠予她公主府的事情,大臣们都颇有微词,但碍于皇上的镇压,也只得退了一步,上奏说只要是落子宁在出嫁前,每个月都要回皇宫住一段时间,他们便默许了这个先例。

于是这段时间,落子宁从来没有过的这么忙碌过。

消息刚一放出,几乎所有人都挣着抢着来把稀罕物送给她,或是平时不怎么熟悉的娘娘美人们都过来跟她说说话,套套近乎。

她原本住的小破屋也搬到了一个独立的大殿,而她每天忙着接待别人和应付筹备典礼的事情,本来被齐程柯折腾狠了的身子得不到好好的休息,更加糟糕了起来。

才只过了两天,她的大腿就开始痛的发抖,走路也有些吃力了起来。担心在这样下去会影响几天后的典礼,落子宁只得写了一封信,附上了些许银两,让身边最信任的宫女出宫送到了万媚阁,然后过了几个时辰,那个宫女就带着几些大大小小的膏体回来了。

落子宁脸颊有些发烫的接过那些膏体,在晚上睡前的时候泡了个澡,然后解开亵衣,让自己放松着打开双腿,挖了些许药膏慢慢涂抹在还没有消去红肿的私花上。

做完一切后,落子宁整了整衣裳,躺在床榻上听着外面细微的树叶沙沙声,睡意全无。

她突然想到,这段时间,她似乎一直没有见过齐程柯。

但想着想着,她突然垂下了眼帘。

现在见他还有什么用呢,本来不都想好了,以后就这样了吗,更何况自己在临走的时候也在纸上写了,这些事情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她都已经全然忘记了。

落子宁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毕竟他现在已经是个有婚约有妻的人了,而她的那些做法,若是传出去已经足以让世人诟病了,要是再不收起那些不可能的念想,她可真的不愧是完全不知道姑娘家家的礼义廉耻怎么写了。

更何况,这段时间,他也一直都没来找自己。

落子宁又睁开眼睛,眼里的波光流动。

她不信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而且这段时间长奉之都来过了……

看样子,他也是觉得……忘了,断了比较好吧。

想到了长奉之,落子宁再度头痛了起来。

她已经不再是那个懵懂无知的小女孩了,这段时间里他也没有过多的收敛,从他看她的那不加掩饰的眼神中,她当然能知晓他对她的心意。

但她现在早已不是完璧之身,自然是配不上他,于是回回气氛暧昧的时候,都是落子宁装傻充愣的打哈哈糊弄过去。再想想她以后还要做的事情,他们两个人这辈子更是不可能了。

这么胡思乱想着,落子宁渐渐沉沉的睡了过去。

……

很快的,时间就到了及笄典礼的前一天晚上。

落子宁这段时间忙的团团转,觉得这日子过的就跟闹着玩似的,她才刚死里逃生,转眼间马上就要举行典礼了。

从冷冷清清变得忽然再度被人捧上了高峰,这种巨大的落差换作是谁都会有些飘飘然。

但她知道她现在突然拥有的这些,都不会持续的太长久,所以也一直没有太过狗仗人势。

但这天夜里,落子宁早早便说身子乏了,然后比平时都要早的闭门谢客。用过晚膳之后她忽然就想耍耍小性子,于是又让膳房开火做了两碗小甜汤圆子,命令宫女把屋内的藤椅桌子搬到殿后的小竹林里。

现在的天气还没入夏,所以夜晚仍是有些冷,她便从衣柜里翻出来了秋天的斗篷穿上,然后让所有的人退下,独自坐在竹林里捧着一碗温温热热的小甜汤圆子,抬头一边呼吸着清冷的空气,一边看着星星。

“母妃,宁儿及笄了。”

她吃了几口小圆子,忽然吸了吸鼻子,轻轻软软的对着一边的空气说道。

这句话一出来,她就控制不住的瘪了嘴儿,豆大的泪珠啪嗒啪嗒的掉进了碗里。

这几天看似格外坚强成熟的她,其实到头来还是一个没有彻底长大的孩子。

在这幽冷的后宫中,孤身一人的情况是难以想象的孤寂和恐惧。

她斗不过那些诡计多端又阅历丰富的大人,而且既没有任何靠山,也没有足够的力量去自保。

落子宁忽然就想起来,小时候每次外面打响雷的时候,她都会缩在母妃温暖的怀抱里,那只柔软的手会在她的后背来回安抚。

这是她这辈子觉得自己最安全的时候。

但现在……

她垂下了眼眸,她现在心里的恐惧完全不亚于听到打响雷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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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个人给予她绝对安全感的女人已经不在了,有的只是周身包裹着她的阵阵寒气。

“我该怎么办……”

“母妃,宁儿想你……”

“宁儿想你……”

“宁儿想你啊……!”

一声一声,嘶哑的,低沉的。

她终于忍不住啜泣起来,端起手里的白瓷碗,一下一下往自己嘴里塞着食物。

而放在桌子另一边的小甜汤圆子,在空气里慢慢变冷,渐渐的不再冒着雾气。

这天的大清早,她被一群人推搡着起了床,然后浑身上下只穿着亵衣亵裤就坐到了铜镜前,打着秀气的呵欠任凭三四双大手对她的头发动手动脚。

待意识渐渐回笼的时候,她瞥到了一旁的桌子上,放着五个又大又方方正正的檀香木盒子,那里面装的是——

五重华服。

这是每个公主举行及笄典礼时必须穿的礼服,但因为落子宁的情况特殊,所以礼服的颜色也以浅色为主,看起来倒是不如以往公主的及笄礼服那般奢侈和华丽。

但这套衣服是昨晚才做好,便直接送到她这里,所以昨晚落子宁仔细摸了摸布料,又看到了那衣料上面只有凑近才能看到的各类精美绣工,不禁咂了咂舌。

梳好了发又做好了妆,众人开始为她穿衣。一层一层的衣服套在身上,虽然现在气温还是有些冷,但穿到最后落子宁还是热出了一头汗。

这身衣服贵是贵,好看是好看,但穿在身上真的是重的要了她的命……

她眨了眨有些肿痛的眼睛,强行打起精神来。

去举行典礼的大殿的路上,还有宫女可以搀扶她,但后面需要她自己走的路可该怎么办……

这么想着,落子宁推开宫女的手,试探着走了两步。

“……”

裙摆很重,每走一步,她都需要用脚稍稍用力踢起裙摆,然后才得以迈步。

看样子,只能自求多福了。

落子宁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

及笄典礼开始的时候,因为落子宁的母妃已经不在人世了,所以便由皇后娘娘代替她的母妃,坐在殿内的正位上,待落子宁一路行完礼,走到她面前后皇后娘娘需要伸手为她绾发,再插上鎏金琉璃八宝簪,然后宣誓礼成。

落子宁被宫女搀扶着来到殿外时,所有人已经摆好了阵型站在一侧,皇上为了表示对这次的及笄典礼的格外重视,本想也一同出现在现场,但却遭到了大臣们和皇后的一致反对,最后只好命了几个二品官员来代替他,也一同候在两侧。

而这几个二品官员里,就有昨晚连夜赶回洛阳的齐程柯。

齐程柯也没预料到自己居然会在今晚的出征前,赶上小姑娘的及笄典礼。

当落子宁出现在众人视野里的那一刻,他的眼神几乎是立刻就锁定到了那抹浅色的身影上。

真好看……

他失神的望着远远的她,这几日心头的不安,都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彻底放下心来。

她还是好好的……

齐程柯的眼神随着她的走近,而越来越变了味道,只可惜这个时候落子宁因为自己身上的衣服太沉重和精神太过紧张,根本就没有把注意力分散到别处,但若她现在看到齐程柯的眼神,绝对会吓一跳。

这几日忙的日夜颠倒,没有得到足够休息时间的男人,脸上的气色自然比平时阴沉了不少。

当然他休息不好的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

他渴她渴的难受的慌。

作为一个刚开了荤的男人来说,心里自然是一直惦记这那事儿的滋味,每到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控制不住的想起来她的紧致,她的柔软,她的娇啼呻吟……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半天,齐程柯被自己这一身邪火弄得没了法子,只得从军帐的简易床榻上爬起来,就像无数次他在夜里做过的那样,把她小时候的衣裳从随身一直带着的小包袱里拿出来,回到床榻上跟个变态一样狂嗅着那几乎再也没有任何味道的布料,然后两只手一起握住自己下面的硬挺男根,眯起眼一边幻想着她的模样,一边上下用力的捋着。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次却比以往都要困难。

既然尝到了比自渎更美味的甜头,那小齐程柯君自然是无论如何,都不肯向往常那样屈服在他的手里,饶是齐程柯想尽了各种的办法,却也还是没办法泄出来,阴茎越发胀痛,只见顶端的马眼滴滴答答的吐出白色粘稠物,但就是不见要射的欲望。

没办法像往常那样自己满足自己的齐程柯,在床榻上烦躁的不行,他涨红了一张俊脸,手里捋动的越发加速,喉咙里那不满足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到最后他被逼的没了办法,只能猛的坐了起来,压下心里那股想要夜晚飙马赶回洛阳强烈的冲动,然后套好衣裳,又收起来小姑娘的衣物,出去在寒冷的气温里打拳、跑步。

而在这四天里,他只成功的泄出来了两次,其中一次还是午夜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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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场春梦,梦见自己肆意的在她身上驰骋,她那柔软的小手推拒着自己,娇嫩的小嫩腿儿盘在他的腰上,红软的小舌头和小嘴一遍遍吐出让他疯狂的声音,配上那泫然欲泣的漂亮脸蛋,一声一声的低泣着,说他好大,她要受不住了……

那种感觉实在是太过真实,几乎下一秒,他在梦里就受不住的用大手狠掐着她的细腰,然后狠狠顶了两下,腰间一麻喷射了出来。

再然后,他就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的他,看着周围的静物,似意识到什么之后猛地掀开被褥,看到自己腿间那根刚泄过的大鸟此时还是有些摇头晃脑的竖立在那里,他睡梦间喷出的粘稠白浊沾染到了阴茎附近的毛发上,也弄脏了被褥。

“……”

齐程柯郁闷的抓了抓头发,认命的下床找干净的帕子把自己干的「好事」给清理干净。

一切都弄好之后,他再度回到了床榻上,感受到被褥的那块地方传来不正常的湿濡时,他抹了把脸,头一次觉得臊的慌……

……

宫女就将她扶到殿内,然后就撒手退下了。

落子宁看了眼面前剩下的距离,抿了抿唇,一边维持着脸上的表情,一边不动声色的拖着这一身重重的衣裳前行。

若是这剩下的距离是走过去的还好说,可偏偏她还没走出多远的时候,就需要行礼了。

落子宁慢慢双膝跪到地上,拖着同样重的袖子把手叠交着举到齐眉,然后对着不远处的皇后娘娘叩了一叩。

接着,她需要站起来,然后再重复相同的动作,再次叩一下。

然后,再站起来,叩一下……

三下叩完,落子宁已经被这身好看但是格外累赘的礼服给弄得两眼冒星星,她站起来,继续慢慢的向皇后娘娘面前走过去。

好累……

她硬着头皮,穿着绣花绸鞋的小脚已经踢裙摆踢的有些痛了,但她仍旧咬牙绷着腿部的力量(防止摔倒),可以说是一下一下挨到了皇后娘娘面前,然后她再度跪下,再叩一次之后,皇后娘娘微微颔了颔首,拿起摆在一旁的鎏金琉璃八宝簪,开始为她绾发。

落子宁早就知道,皇后娘娘在她母妃生前的时候就看她们娘俩碍眼,经常没事出言讥讽她们,现在她的手好几次弄乱了她的发丝,扯的她头皮痛,但落子宁也没敢吭声,只是默默隐忍着,绾完发之后,她还必须扯出一丝笑脸,谢过皇后娘娘之后,她才不屑的起身,扶她起来。

“礼成!皇上御旨,钦封永安公主,赐公主府一所!此后可随意出入皇宫!”

见二人一同站起来,早已候在一旁的礼官高声对外宣布着,殿外排列在两侧的众内命妇听到赐公主府的时候,都有些切切私语的炸锅了,殿内的落子宁看着外面众人的反应,同时能清晰的感觉到,皇后娘娘虽然表面上没说什么,但握着她的那只手,长长的指甲都抠进了她的皮肉里。

典礼结束之后,落子宁就需要去偏殿里听礼了。

在穿过长廊的时候,她没想到自己会意外的和齐程柯碰面。

看着迎面走来的那个熟悉身影,落子宁的睫毛颤了颤,除去了最初的慌乱,她很快隐去了所有的情绪。

“臣,跪见永安公主殿下。”

看着这个一直扰她心神的男人此刻正规规矩矩的单膝跪在她面前行礼,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感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的浓烈过,这让她说不出来心里是什么滋味。

“嗯。”

落子宁垂下眼帘,酸涩的想着这样也好,毕竟也是自己想要的结局,于是便对他轻轻福了一福,然后克制着自己再也没有多看他一眼,径直从他身旁走了过去。

待她走出一段距离之后,跪在地上的男人还是没有起来。

齐程柯仍旧保持着低头的姿势,但垂在身边的一只大手却慢慢握成了拳头。

这两天天气一直不是很好,现在天刚黑,外面就毫无征兆的噼里啪啦下起了大雨。

落子宁扛过了一下午枯燥无聊的听礼,这会儿终于得以回到自己的殿内休息。

她让宫女们帮她一层层卸下身上繁琐的衣物。

随着最后一层衣物褪去,落子宁终于可以舒展舒展咯吱作响的筋骨。

这一天的疲劳不禁让她腰酸背痛,也让她腿间还没好透的私处也开始有些丝丝的疼痛……落子宁累极了,她既不想泡澡,也根本没什么食欲用晚膳,于是她摆摆手让所有人全部退下。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时候形成的习惯,很多时候的夜晚,她就喜欢把身边所有的人都遣散,然后独留她一人在殿内,体会那种清冷的感觉。

该怎么说呢……倒是颇有种卧薪尝胆的几分韵味。

这么一想到,落子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也是啊,她抬起手,看着上面那还没有消退的深深的指甲印……

本来她就没想在深宫这种地方多留。

不再多想,她拆了头上的发髻,然后洗净了手,挖了些许药膏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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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私处之后,想着现在也是在自己的屋子内,便没有穿亵裤来闷着那里,待她刚穿好自己的衣裳,洗去满脸的脂粉时,外面的殿门忽然被人轻轻叩响了。

“谁?”

落子宁一愣,想不通现在外面下着这么大的雨还有谁会来,于是便厉声喝了过去。

“是臣。”

“……”

落子宁听罢,抿了抿唇,无奈的走过去拉开了门,门外的齐程柯站在大雨中,此刻却穿着清冷生硬的铠甲,手里握着一柄装在剑鞘里的长剑,任凭雨水顺着他坚硬的脸庞线条,变得成股淌下。

“……进来吧。”

看到齐程柯突然拜访,落子宁有些不知所措,但到底也不能让人就这么在雨中站着不是?于是她就只好侧了侧身,让他进来了。

果然,他一进来,屋里的气氛就更加微妙和尴尬了。

在两个人平稳的呼吸声中,还是齐程柯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他抬起头看了眼落子宁,眸子里是隐藏不住的复杂情绪: “臣再过一个时辰就要出征了,现在军队已经在准备。”

落子宁没说话,也没敢迎合他赤裸裸的感情,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臣……”

齐程柯张了张嘴,好似还像要再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嗯?”

落子宁打了个小呵欠,挑眉看向他。

“咳,”齐程柯移开视线尴尬的清咳了一声,复而又慢慢说到:“殿下的身体……还有什么不适吗……?”

“……”被他这么一说,原本姿态刻意装作闲适淡然的落子宁,这下子小脸控制不住热了起来,但她面上仍旧是不露山水:“除了这个,就没了?”

“臣……”男人那好看的薄唇嗡动了几下,最终还是像下了好大的决心,缓慢又坚定的说道:“……臣要对你负责。”

落子宁扭过头瞥了他一眼,还没有卸去的滟滟的红唇轻轻一抿,她轻笑道:“你当你是谁,还要对我负责?”

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重重的砸在齐程柯的心头。

落子宁看着他那一瞬间僵硬受伤的表情,不得不承认她就是故意的。

她就是故意用这样一副拿腔作调,用两个人之间的差距,好断了这一切。

不能在这么纠缠下去了,这样对彼此都不好。

“好了好了。”这么想着,落子宁故作轻松的摆摆手,转身继续往里面走着,留给他一个亭亭玉立的背影:“路上小心。”

“臣愿永生永世追随殿下,肝胆涂地,至死方休!以长征为誓,以明月天地为证!”

她还没走出几步,就听到后面传来冰冷的盔甲撞击地面,那清脆铿锵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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