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片寂静,微风拂过,送来一缕春意。
“安鸣,你好大的胆子。”我冷笑一声,看着安鸣,慢吞吞道:“你哪里是想造反。”
我浑身僵硬,却硬撑着脸上的倨傲:“不过是现在的位子捞不到什么油水,贪婪无度,想着浑水摸鱼而已——安鸣,你该死!”
“臣不敢。”
安鸣毕恭毕敬的弯下腰去,一手自然抚在佩剑上:“端阁上下,唯尊阁主一人而已,臣无私心,亦不敢有私心。”
我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滚下去,在你的住处候着,没我允许,不准你走出房门一步!”
“是。”安鸣对我一笑,很快离开。
我看着他的背影,双手紧攥成拳,心中气急,险些要活活气死——
这个孽障!
他居功自重,竟然起了这等歹念。眼下边疆正值战乱……该如何是好?
这一团乱麻,又何时是个头?
端阁重兵在握,威势赫赫,利器悍然镇于边疆,谁见了不心中胆寒。
先皇当年把这东西给了我,可我早已嫁给许致安,在这之前也不过一深宫中长大的无知弱女,连马都不会骑,寄人篱下,获得战战兢兢,哪里敢真的把自己当阁主?
原本想着,我做个傀儡,把大权交予玄端就是,可局势不仅没能如人所愿,反而越发诡谲。
我不愿意,也不可能掌握端阁,端阁的人却也不肯被玄端掌控,好在几个手掌重兵的将军彼此之间也看不顺眼,我在明里暗里挑拨斡旋几次,这些常年驻守边疆的人总算没能拧成一股绳对抗朝廷。
就算如此,这些年勉励维持,我精疲力尽不说,玄端也早就忍不得了——
偏偏安鸣在这时起了别样心思,在我眼前挑破。
这人……眼下边疆烽火又起,是杀不得,留不得。
“来人,备轿。”我脸色苍白,不管仆妇下人们的震惊与惶恐,捡了几件最要紧的东西,匆忙上了轿子,昏昏沉沉的到了公主府里。
……
“……总该有个章程……这样不明不白……”
我自昏睡中猛地睁开眼睛,浑身上下无一处舒服,帐外人影绰绰,正在哪里说着什么。
“按着公主意思就是,浑说什么!”
我撩开帐子,哑声道:“桂香?”
“公主,女婢在呢。”
桂香立刻靠到我身前,那个眼熟的婢女诚惶诚恐地退了出去:“您可是口渴了?”
我摇了摇头,头痛欲裂:“外头……外头那些人?”
这话问的不清不楚,桂香心领神会道:“驸马来过一次,挡出去了,陛下在您睡时来过,听闻您……”
她卡了一下,声音干涩:“听闻了您要和离的……的事。”
“他说什么?”
我死死盯着桂香,拉住她的手腕:“他说了什么?”
桂香打了个哆嗦:“公主,陛下他没说什么,他……他点了下头,就,就走了。”
我死死咬着嘴唇,跌回了榻上,荡起一片尘埃。
“还有……”
半晌,我听见桂香怯怯的声音:“公主,大公子还在偏房候着,是不是,先把他安置在书房里?”
“让他滚。”
我声音冰冷,丝毫不想掩饰其中厌恶。
桂香张了张嘴,一脸为难,房门吱呀一响,我与桂香同时一震,眼睁睁地看着许洛走了进来。
“母亲。”
他身上穿着的仍是我见惯了的那件旧衣,脸色苍白,目光平静,看也不看桂香,在我塌前跪下:“您该换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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