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根筋挛酥麻。
何依竹的胸部在剧烈起伏,耳边是男人清晰、烫人的粗喘。
稍缓过来,她就记起了晚上这男人还在发烧的事,忍不住伸手打了梅怀瑾腰一下,力度软绵绵,嘴里嘟囔着:“我要是发烧就咬死你。”随后又抱住他的头,探了额头温度,确认退烧,这才放下心来。他兴奋燥热还未褪下,连耳朵都是烫的。
梅怀瑾脸颊边湿意厚重,心头变得柔软。
这是个容易哭的孩子。从小就是这个性子,怎么都能哭。有天他曾打趣:“怎么这么容易哭?上面哭,下面流。”
这孩子当时噘着嘴,带着孩子气回答,“不晓得,我以前没对着人哭过的,没机会啊。”
多自然的一句话。这句话里没有什么别的意味,只是平静叙述一个事实,却猝不及防把梅怀瑾的心里烫一个巨大的空洞来。空洞无底,回忆扑面而来,挤压着心脏钝钝发疼,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轻轻拍着怀里孩子的背。梅怀瑾抱紧了些。
他也没有。
他们这样家庭的孩子,看着体面,但实际上,内里空洞得很。
记忆里孤零零的餐桌好像还在眼前,冰冰冷冷,凉到骨子里去了。他被回抱住。贴近的体温让他一下回神,意识到现在已经和以前不同。他已经不再是孤零零的自己了,再怎么难捱的生活,都有人陪着。
怀里软软糯糯的声音轻轻地修复着他心里的漏洞:“可是在你身边,我做什么都忍不住。”
没有什么时候是比现在更能清楚地感受到,他被人信赖。长久以来,这样的信赖一直慢慢消磨着他心中的阴戾。
她天性比别人敏感,正是这样的特质,专业才会学得很出色。在床上表现更为出色,一舒服就会哭哭啼啼。他喜欢她大声哭。
缓了会儿,他起身抽出,站在沙发前,打横把她抱起,坐下时将人放在自己腿上,抽了纸给她轻轻擦脸。坐起来的姿势,体内的液体顺着臀缝往下流。何依竹偎着他的胸膛,笑了起来,给他形容:“痒痒的。”
液体滑到了梅怀瑾腿上,他也笑了起来。
两人笑够了,脑袋凑一起,开始接吻。
自梅怀瑾满20岁后就结了扎,两人从此就不带套。
何依竹十五岁,梅怀瑾十七岁。他们俩上了床。
一切的起因,来源于门对门邻居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工作中的连接相处。日复一日,顺理成章发展成了出轨。何依竹很早就发现了父亲的不忠。也是那时,何依竹才明白母亲的抑郁症结。她母亲总是觉得女儿可怜,要带着一起死,这样这唯一的女儿日后才不会过上凄惨生活。
她发现长辈们的秘密后的第二天,和梅怀瑾在门口相遇,抬头,就撞上了梅怀瑾阴沉沉的眼神。
怀揣着同一个秘密的两人互相都在打量。对视片刻,其中的意味彼此立时心知肚明。
何依竹叫了声:“怀瑾哥哥。”
梅怀瑾显得很冷淡:“嗯。”
何依竹缠绕心中很久的疑惑由此解开。
小学时,梅怀瑾不知何故,疏远了她,不再等她上下学。即使不同年级,门对门的原因也会造就很多次相遇。梅怀瑾常用这样沉沉的眼神打量她。
原来他早几年前就知道这个秘密了。
知道就好。何依竹总算找着一个能和他说话的理由了。
他们之间的默契从对视这天开始,不一起上下学,但是无人时会并肩一起走。偶尔有交谈。
何依竹满十五岁时,是升高中的暑假。没人记得这件事。晚上九点,父亲没回,该是和对面的阿姨在外,今晚不会回来,母亲吃了药沉沉睡去,她拎着自己买的蛋糕,敲开了梅怀瑾家的门。
梅怀瑾的父亲是个搞科研的工作狂,常年宿在实验室。梅怀瑾家只有他一个。
蛋糕是草莓夹层的,是何依竹爱吃的口味,六寸大,两个人吃足够了。关了客厅灯,插了两根蜡烛,烛火明暗间,何依竹许好了愿。她睁眼,问梅怀瑾:“我的愿望会实现么?”
梅怀瑾盘腿席地坐在她对面问:“什么?”
何依竹歪着头:“做爱是什么感觉?”
“今晚我爸和你妈,又出去了,那我们也试试做爱吧。”
梅怀瑾一时没反应过来,有些发怔。陌生的情绪在胸口蔓延。
何依竹见他不作声,便往边上挪了挪,伸手在旁边的购物袋里摸索,而后避开蛋糕,身体往茶几上匍,一手撑着下巴望着梅怀瑾,一手举起被摸出来的包装盒。她说:“我提前准备了这个。”
凑得太近,女孩几乎上半身全在茶几上。安全套和人脸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