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早早就去了上书房有了先生和伴读,跟皇子无异,过了三岁生辰, 赵佑便也去了上书房随太傅读书。
一双儿女聪明可爱, 丹绯回过头一看,跟赵格大婚已经八年有余了。
二人之间倒没什么七年之痒的磕磕绊绊,赵格还准备带着丹绯一道南巡, 这些年来, 大昭从新丈量土地统计人口,兴商贸办女学, 一派长治久安的盛世之景, 丹绯与他也多有助益, 皇后贤德,大昭人也便习惯了帝后琴瑟和鸣的样子,也无人再提皇上广纳后宫之事。
只是临行之前,赵格却生了一场大病。
本来只说是偶感风寒,可断断续续低烧了一个月之后,竟然昏迷了过去。
皇上高烧不退,太医院的太医都守在昌庆宫中,丹绯已经衣不解带照顾了赵格一个多月,人硬生生瘦了一圈,憔悴得很。
吴谨斟词酌句地说出那句:“娘娘万事都要做好准备的时候。”丹绯眼前一黑,硬撑着没有昏过去,让太医院全力救治,又让姐弟二人都挪回了昌庆宫偏殿住,她歇在寝宫的软榻上,守着赵格。
熬了三日,赵格才有好转的迹象,听到床榻上有动静,丹绯刷一下子就掉了眼泪。
怕被瞧见,又赶忙用手背将泪珠子抹下去,轻声问道:“皇上醒了?”
病了许久,赵格嗓音还有些沙哑,伸手摸了摸丹绯右颊,安抚道:“不要紧。”
丹绯抓住赵格大掌,用脸蹭了蹭,努力勾唇扯出一个笑意:“我知道。”
太医说情况好转,丹绯总算是稍稍放心了些,赵格身体一向健壮,现下穿着寝衣都有些单薄之感,晚上吃了药就又沉沉睡下,丹绯守在床边半步不敢离去。
许是因为白日曾经醒过来的缘故,丹绯握着赵格的手,不时说上两句,赵承领着赵佑来看父皇,虽然赵格大病,但这两个小家伙的学业并未落下。
孩子们年纪小,也不十分清楚父亲重病意味着什么,赵承趴在丹绯怀中,赵佑站在床前,清清脆脆地背诵白日在上书房太傅教了什么东西。
丹绯摸了摸赵承头上的发旋,将女儿紧紧抱在怀中,赵佑小小的人,站得笔直,今日在读《声律启蒙》。
“几夜霜飞,已有苍鸿辞北塞;数朝雾寒,岂无,岂无…”这是今日太傅刚教的,还未来得及温习,赵佑一时间忘记了,皱着小脸,却没半分放弃的意思。
丹绯也记不得了,刚想开口让他换一句来背,没想到床上赵格却微带笑意出声道:“岂无玄豹隐南山。”
“皇上!”一到晚上,丹绯心中就慌乱,前几日赵格彻夜高烧,一睡就是一整夜过去,这会儿听见他说话,虽然声音沙哑,当然还是又惊又喜。
“父皇,这是阿佑今日刚刚学的,还未来得及温习。”赵佑嘟着嘴说道。
小家伙比起姐姐一向更好胜些,赵格撑起身,挑眉说道:“父皇还是二十多年前学的。”
刚刚好一点儿,就开始逗儿子,丹绯上前给他垫了一个靠枕,探了探额头然后说道:“皇上最厉害了可好?”
然后又示意宫人送水过来,用银勺喂给赵格润喉。
赵格喝了水,稍稍舒坦了些,靠着软枕瞧着一旁歪着脑袋的赵承,笑问:“囡囡怎么了,一直也不说话。”
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