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如何告诉父皇,便如何告诉母后,两情不悦,已成怨偶。”
皇后瞧着小儿趴在榻上却神色坚毅,叹了口气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娇娘是你嫡亲表妹,也是早就定好的亲事,为何能变成这个样子?”
赵格抿唇不言。
“不会你真是听信了那些流言蜚语吧?”
见小儿仍不说话,皇后又道:“若你真能说出个缘由,倒也罢了,只因为京中这些空穴来风之事便要与发妻和离,五郎,就算娇娘是别府的姑娘,我也不会答应。”
赵格想起柳娇的所作所为,张了张口还是没有多说,只道:“母后,孩儿不是毫无缘由便会抛弃发妻之人,顾念旧情才只提和离,她现下住在香玉苑,我住在赤霄院,母后若是执意不答应,且先养着她就是。”
皇后见赵格说到这个份上,总是要偏心儿子些,心下也觉得赵格这般定是有原因在,又问:“你父皇应了?”
赵格点了点头。
皇后迟疑了一会儿,回道:“先养好伤,再说不迟。”
赵格见她言语之间有些松动,忙道:“此事孩儿无论如何都不会自作主张。”
皇后笑了笑,没再应话,小儿确实不会自作主张,可赵格从小到大想做什么都没有不成过。
回府之后,流萤瞧他还算愉悦,想来今日去宫中比较顺利,大着胆子上前道:“王爷,香玉苑的琥珀过来了,说,说…”
赵格皱眉:“说什么?”流萤这个丫鬟甚少有这般吞吞吐吐的时候。
“说王妃昨夜梦魇,今天早上醒过来之后,便有些不识得人了。”
流萤本以为王爷会大怒,没想到只是笑了笑:“去请太医来,本王瞧她是痰迷心窍。”
流萤忙应声出去,手心满是湿汗,王爷这意思不就是说王妃疯了么?!
他已经懒得理会柳娇是装的还是真的,若真是想用这招留在王府实在拙劣,皇后松口只是时间的事情,等他伤愈,便立刻将和离之事处理妥帖。
将脑子中的杂事抛在一旁,从枕下取出丹绯在都卫给他做的小衣,心中一片温软,弯了弯眼睛,枕着小衣睡了过去。
周行答应丹绯的事情,一向办得极快,第二日傍晚便将张竞有意合作的商户名单和赋税情况给了丹绯,接了这些之后,丹绯连晚饭都顾不得吃,一直在书房写写算算,除了惊蛰也不让旁人进来。
惊蛰不识字,丹绯写什么她也看不懂,写算之后的纸张都直接烧在了书房的火盆里,一点儿痕迹都不留下,在书房中窝了两三日,才理清了一半多,正有些烦躁的时候,惊蛰推门进来
,轻声道:“姑娘,周将军让你去正院一趟。”
丹绯这两天在书房中算得头脑发昏,脾气都大了不少,惊蛰在她面前也是柔声细语,不过既然是周行找她,一定是有要紧的事情,揉了揉眉心,说道:“将书房守好了,谁都不许进来。”
还好她刚刚烧了演算的纸张,不然那些算法数字被旁人看去定然要起一场大风波来。
到了正院,周行神色有些不愉,丹绯问道:“阿兄是怎么了,通商之事商议得不顺么?”
见到丹绯,周行放软了神色,说道:“并不是不顺,北漠还特意带了不少货物让我们验看。”
丹绯笑眯眯地问他:“那怎么瞧你一脸给了他们不少好处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