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倒的那两个小苏拉都被收买这她知道,蓉娇是慎妃的人她也清楚,留着他们就是为了叫自己服下的红花和当归更有说服力。
听见外头有动静,荣菱立时就将她喊醒,顺手敲了敲窗棂,蓉娇忙着尖叫没听见罢了。
殿外飞的衣裳是慎妃派人搞鬼,她不敢赌那衣服没被做可以叫她小产的手脚,这才叫张德趁着黑,将陈嬷嬷做的衣裳和早准备好的火粉放进来。
待得她落红大家伙儿都紧张的时候,那衣裳早被陈嬷嬷仔细收起来塞进了床底下。
如今蓉娇和蓉菱并着两个小苏拉都被带走,四个人里三个是别人的钉子,总不至于一个被打到开口的都没有,即便是没有,也还有蓉菱在。
到时候慎妃必定跑不掉,连德妃都吃不着好。柔妃也不指望一次能拉两个人下去,可只要这些人暂时安分些,给她时间把孩子生出来,这后头再慢慢筹谋就是。
各方都有各方的算计,园子里头一回在初夏就闷得人心里发慌,不知道多少人辗转难眠。
直到第三日一大早,太后派了人去各处,除了柔妃以外,将其他人都请到了长春仙馆,这憋闷的气息总算是有了出口,都冲着长春仙馆那头去了。
忽得园子里起了大风,天空闷雷声声,眼看着竟是一场大雨将至。
第59章 好戏连台(一更)……
许是住在天地一家春的缘故, 过来请静嘉的人来得快,她到长春仙馆时,除了容贵妃, 都还没过来。
“你跟哀家说说, 你觉得是谁在闹鬼?”太后笑着问静嘉,不说自己查出来些什么。
静嘉不动声色扫过容贵妃和太后, 见她们眼神里都带着几分满意,便知道慎妃今日插翅难逃。
她笑得十分讨巧:“嫔妾觉得, 淑常在还没侍寝, 总不至于这么大胆, 说来慎妃更可疑些。”
“为什么不是平妃?”太后意味深长看着静嘉, 那夜里静嘉说过的话,若柳一字不差传过来了, 她这心计比自己想的还要深,叫太后不大高兴。
熬出来的鹰可以聪明,可以凶猛, 却不能将主子也绕在里头。
静嘉曾听正和帝在床榻间威胁过,自然明白这一点, 只更低了脖颈儿:“姐姐跟嫔妾说过, 平妃自小在边关长大, 虽然爱拈酸吃醋, 却不屑于私下里动手, 所以嫔妾才会这么想。”
太后眼神和缓了些, 信主子的话这点静嘉做的不错。
不待她们继续说别的, 常久忠便进门禀报:“老祖宗,各位主儿和小主过来了。”
“叫她们进来吧。”太后点头。
众人鱼贯而入,见到站起身来的静嘉和坐在一旁的容贵妃, 心里思量不断,却都没露出什么别的神色,只有慎妃眼里流转着冷意,面上却不见多少害怕。
“因着前些年边关不稳,百姓日子不好过,虽得神佛庇佑我大清,到底在子嗣上叫佛祖怪罪,宫中几年无所出,哀家都没说过什么。”待得叫众人起身后,太后淡淡道,“柔妃有孕,乃是得佛祖和祖宗护佑的大事儿,满大清都盯着,老天爷也在天上看着呢,竟然出了闹鬼的事儿,害得子嗣差点不稳,你们太叫哀家失望了。”
众人都喏喏低下头去,这种大面儿上的话谁也不敢反驳,至于子嗣稀薄是因为佛祖怪罪还是别的,众人心里都有杆秤。
“慎刑司的掌司已经审问出结果了,哀家再给你们个机会,你们自己说,这事儿到底是谁做的。”太后扫视众人,“这会子说出来,哀家保证会留你们一命。”
谁也不吭声,慎妃眼神闪了闪,低垂的脸上勾起一抹嘲讽之意。
德妃和平妃脸色都还算平静,只有平日里没资格过来请安的常在答应们,虽好些都不大知道详情,反倒吓得脸色苍白。
容贵妃看了淑常在一眼,见她还稳得住,想起太后刚才的吩咐,心里更镇定了些,待得除掉慎妃,下一步就是德妃,淑常在是个不错的帮手。
“还是不肯说?”太后面上似真似假闪过失望,闭了闭眼,“哀家不愿意造杀孽,偏偏你们逼着哀家动手。”
“常久忠。”她冷了面色,“将那几个奴才带上来。”
常久忠赶忙应声,冲董兴福点了点头,董兴福扭脸出去殿门,很快慎刑司的大力太监便压着柔妃宫里的小苏拉和蓉娇并着翠鸳进了门。
三人在慎刑司被打的都不轻,这会儿进了门也只能摊在地上站不起来。
慎妃面色阴沉,果然不出她所料,好一个淑常在,好一个德妃,这就想要叫自己认罪?做梦!
淑常在看见翠鸳的模样,红着眼眶子看了眼太后,坐在绣墩儿上颇有些难过的模样。
德妃只淡淡看着她这样子,心里平静极了,府里那个贱人就是个会演戏的,生出来的闺女青出于蓝一点都不奇怪。
“你们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后冷声吩咐。
小太监先沙哑着嗓子开口:“禀老祖宗,是慎妃身边的芷元姐姐给了奴才银子,叫奴才提前和另一个坐更的小子耍了个把戏,将绳儿系在柱子上拉动着衣裳飘过去,然后由翠鸳姐姐收走。”
慎妃并不紧张,只冷哼出声:“胡说八道,什么脏水都敢往我身上泼,芷元从未去过天然图画,更没有接近过永寿宫,如何给你银子?”
蓉娇这才开口:“是奴才借着去给主子要点心的时候,通过御膳房的采买苏拉跟芷元姐姐传信儿的。”
“你可有证据?”慎妃仍然高昂着脑袋,冷冷问道。
静嘉和德妃不动声色对视一眼,都有些诧异,慎妃明显是有所准备却没打草惊蛇的样子,只怕这算计还是要落在她们二人身上,两个人都提起心肠来听着。
翠鸳这时候哭着开口:“奴婢可以作证,奴婢是经由内务府安排到淑常在身边的,奴婢的家人乃纳喇家门下奴才,为了借由淑常在算计德妃娘娘,奴婢偷了琉璃锦,亲自送去的内务府尚服局,尚服局的姑姑可以作证,芷元姐姐给奴婢的银子和簪子都在。”
淑常在震惊地站起身来,不可置信地看着慎妃:“慎主儿算计奴才?”
慎妃不屑看了她一眼,缓缓起身蹲下,只委屈看着太后:“臣妾不服,桩桩件件都明指向臣妾,这分明是有人陷害,臣妾也有证据。”
“他们说的事情慎刑司都调查过,人证物证齐全,你倒是说说,谁陷害你。”太后居高临下看着慎妃,“前面为着不打草惊蛇,才没将你身边的奴才送去慎刑司,你可知等芷元也送去慎刑司,一拷问便知。”
慎妃看向德妃:“先前臣妾与德妃是有些不对付,所以臣妾给淑常在透了信儿,叫她得以进宫,想着能卖个好与德妃化干戈为玉帛,没想到好儿却是卖给了毒蛇,还是德妃好算计。翠鸳并非臣妾安排,是淑常在的姨娘以马佳府的名义替她买通了这奴婢的家人,她爹娘亲自求臣妾阿玛安排的,此事一问便知。”
翠鸳猛地变了脸色,她之所以愿意认罪就是为了保住家人,如今听慎妃这么一说,她反倒是不敢坚持原来的说法了。
“说臣妾买通柔妃宫里的奴才,臣妾倒是想问问德妃,不过是口角之争,何至于陷人于死地,不过是因为芷元亲眼见书文跟二人有过来往,你便要倒打一耙先咬我一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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