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眼神复杂,努力不去看静嘉胡乱抓自己的手,他知道一旦两人接触,很有可能就控制不住了,他实在不想将这丫头拖进前朝后宫的战场里来。
他没多等,稍感觉自己身上热得不对劲,他立时起身将正燃烧的香炉给打翻,想吩咐孙起行准备凉水。
只这时静嘉已经让无处不在的滚烫折磨到开始解衣服,可能人在生死关头都能迸发出叫人惊奇的力气,亦或是静嘉从小就有比别人更强的求生欲,觉得自己难受得快死掉,她竟一把撕开了坎肩,连内袍盘扣都崩掉了两颗,露出玛瑙色的肚兜边角,叫皇帝顿住了叫人的声音。
莫名的,他并不想叫任何男人看见静嘉这模样,净过身的也不行。
他快走两步离静嘉远些,低沉对着门口吩咐:“从后殿叫个宫女过来,快点!”
“嗻!”孙起行赶忙应下,他可不敢扔皇上一个人在这儿,只能对着暗地里的隐卫吩咐,仍老神在在站在门口。
可事情的发展比正和帝预料的要糟,那三足云纹铜鼎香炉被打翻后,本还浅淡的龙涎香突然浓郁起来,皇帝立马就想开窗散味儿。
只先前耽搁那一会儿,叫皇帝本就艰难的自控力裂了口子,他起身后明明觉得自己是往窗边去,脑子一懵再反应过来,就叫身上那菟丝花般紧密而又灼热的纠缠给惊醒了一瞬。
不待他飞速起身,在他脖颈儿间扫过的灼热呼吸,和那声仿佛三伏天吃到冰一样曲回婉转的嘤咛,似是将火霸道而不容拒绝的蔓延至他身上,迅速燎原。
静嘉本来正难耐的挠自己,难受到被自己抓出的伤痕都感觉不到,突然就有个冰凉而坚实的东西出现在她面前,她刚碰触,就觉得几乎要把自己烧死的火熄灭了一点,她立刻什么都不顾地整个人贴上去,只想求个解脱。
面对满脸绯色的静嘉,正和帝一时间失了神,用力隐忍到舌尖都咬破了,也只勉强保持清醒,他知道这个经常不自觉用双雾蒙蒙的眸子仿佛哀求似的看人的小东西,清醒了一定会后悔。
他不想看见那双眸子黯淡下去,更甚者,身为九五之尊,他不允许自己就这样对着本能低头。
可柔软而娇嫩的唇不讲道理的贴在他面上,灼热的气息紊乱而不得章法,带着香馥气息喷在他鼻尖,如何都不肯老老实实将自己裹进锦被里,彻底磨灭了皇帝最后一点子清明。
皇帝眼神蓦地发红,刹那间空气都变了味儿,本来没掩好的床帐子合在一起,遮住后头叫人面红耳赤的失火现场,没过多久杏黄色的帐子便微微颤动起来。
孙起行伸着耳朵,仔细听里头的动静,女子娇弱而妩媚的破碎声儿和明显粗-重难耐的哼声,叫他忍不住咧开了嘴角。
成了!他就说万岁爷定是对安家大格格有这份儿心思,得亏他这个当奴才的识趣儿。
也不怪孙起行这么想,强扭的瓜不甜这道理他知道,他也没打算硬摁驴……咳咳,摁龙头喝水,他寻思的不过是给万岁爷个□□。
但凡皇上没心思,凭他那叫人惊悚的自制力,绝不可能出事儿。
可孙起行不知道的是,铁一般的意志也抵挡不住几方带着诡秘心思的势力共同努力。
这厢半开的窗户漏进几许轻风,吹开的幔帐内,靡丽气息缓缓散开,纠缠着不肯辜负春宵一刻,而奉三无私殿内的戏码儿也正到了精彩时候。
第26章 ……
仪贵人进殿的时候, 鄂鲁正端着酒在马佳老夫人跟前儿痴缠。
“您知道她是个规矩的,宫里也没听有说她不好的,咱们家不就缺个长袖善舞的, 不然跟我额娘似的……”
“连万岁爷都知道额娘不得阿玛喜欢, 外头人可没少说嘴,额娘愈发不爱出门, 好歹静嘉您能带出去不是?”
“就算她会算计,在外头不会吃亏呀, 也不能让乌希哈的姨娘欺负了。”
马佳老夫人本来因为说定的事儿叫慎嫔横插一杠子, 心里正不爽利, 见孙子缠磨的厉害, 就有些不耐烦。
“好了,你也不瞧瞧安国公府什么光景?你打眼儿瞧上一瞧, 可有人往那头去?”
鄂鲁扭头见安国公夫妇坐的地方,除了伺候的奴才真是干干净净,与别处几乎像是两个世界。
他摸了摸鼻子:“那咱们家够展扬了, 再娶个家世好的……都知鲜花似锦烈火烹油易,可也招忌惮不是?您不为我想, 也得为玛法和阿玛想想嘛。”
马佳老夫人心头一动, 倒是叫孙子这随口一句话点亮了心肠。
家里老爷子已经是领侍卫内大臣, 儿子又官至尚书, 再与那家世好的结亲……这么想来, 马佳老夫人心窝子猛跳了几番, 她仔细去瞧孙子, 眼里欣慰多了。
“你倒是清明。”马佳老夫人想了想,静嘉虽然家世不成,可如鄂鲁所说, 也确实是个能管家的。
她心里乐意了一半儿,却不想叫孙子轻易得偿所愿,只哼了一声,“你乐意娶,那个可未必愿意给你当丈母娘。”
马佳老夫人扫了眼即便不被人待见,依然笑眯眯喝茶的墨勒氏,谁不知道那是个刻薄的。若不是静嘉还有几分算计,又碍着佟家时不时的压力叫安塔拉族里紧防着,墨勒氏早弄死静嘉姐弟俩了。
鄂鲁大喜,积年累月的讨好玛玛,他怎么不知道这是同意了的意思。
想起静嘉越看越好看的小脸儿,鄂鲁心里火热,嘴上也跟抹了蜜似的:“您是谁啊,您可是超品诰命老夫人!您出马那安国公府就是刀山火海也得平坦下来给您走,孙子这后半辈子可就都看您了!”
马佳老夫人叫他逗笑出来,先前那点子憋屈散了大半:“等过了今日再说,不许再闹了,那位也不是个好性儿的,总得仔细筹谋再说。”
鄂鲁赶忙点头,忍不住想把好消息跟静嘉说,左右瞧了一番也没见静嘉回来。
“安家大格格哪儿去了?我出去找找。”
马佳老夫人刚要说什么,蓦地瞧见德妃脸色变得更难看,立马提起心肠来,也不管鄂鲁去做什么了。
慎嫔见仪贵人从外头回来后,不动声色冲她点头,唇角就忍不住勾起抹舒畅的笑来。
算计着时辰差不多,该成的事儿铁定是成了,她收拾好眸底看好戏的兴奋,只扭头冲着德妃笑道:“姐姐,刚才不是还见您家四格格在这儿吗?我瞧着她衣裳的花样子不错,正想问问呢,扭脸儿这人就不见了,瞧着出去的时辰可是不短了。”
德妃沉着脸还不待说话,仪贵人突然笑着开口:“方才我在戏台子旁的观雨亭见过马佳四格格,她说自个儿喝了点酒身体不适,我让我身边的宫女给送后正房歇着了。”
“哎哟,不舒服啊?不是吃坏了什么东西吧?”慎嫔拿帕子捂住唇惊讶道,而后扭身故意酸溜溜冲上首太后娇声道,“老祖宗,要不然您派个太医去给四格格瞧瞧?好歹也是一品大员家中的女眷,可别身体不适到出不了园子才好。”
太后蹙眉,扫了眼德妃,外臣女无召不得留在园子和宫里,这是圣祖时候定下的规矩。
德妃赶忙起身,脸色有些青白:“不敢劳烦老祖宗,家妹只是不胜酒力,歇会子也就无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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