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凌泽醒来了?
唐棠忽的睁开了眼睛,想要起来时又改变了想法,既然他听到了,也就不逃避了。
又眯上了眼睛,继续靠在他心前区,听着那扑通扑通的心跳,感受那独一无二的节律性。
“阿棠,唐时光是老师的学生。那公寓,是老师的,老师会过来给我们讲课,学长学姐也会教我们东西。他们在北常市都有房子,那套公寓,老师说便给我先住着。”
“后来,唐时光成了我的助手,待在公寓的时间长,我又创了公司,初期需要助理,她会那些工作,为了省时间,便搬过来一起住了。”
“但你放心,我们是单纯的朋友关系。”
“干嘛解释?”唐棠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问道。
上一世,他可是连一个字都不会解释的。
“我知道你介意,就解释了,我不想我们之间有隔阂,我想你像刚见面的时候那样待我,亲密无间,那样喜欢我,坦诚相待。”
“你……”
唐棠抬起脚的踢了他一脚,脸红得跟烧烤的猪蹄一样。
自己做的什么事情让他产生如此大的错觉,刚见面时的亲密无间的相待,坦诚相待的喜欢?
不存在的,那个时候,自己是因为缺乏兄妹的陪伴才总是缠着他的。
“阿棠!你这样子一点儿也不友好,我昨天很赶时间才回来的。”
“我可没喊你回来!”
“好,那是我自己要回来的,我自己想你了,所以回来了。”
宫凌泽扬起眉头轻笑着,揉了揉那头发丝,低头的啵唧了那额头,“阿棠,我一直有想你。”
唐棠,“……”
捂住耳朵,跳离得远远的,板着一张脸,怒目而视,“我看你在国外是没读书,也没把心思放在工作上,你光学耍嘴皮子的事情去了。”
肯定没少去撩美眉。
怀里的人一下子的离得远远的,蹿到床角那一侧去了。
宫凌泽不开心的皱了皱眉头,两年了,回来还是看不懂阿棠的心思,她对自己,到底是如何的?她到底是如何想的?
宫凌泽索性起来了,挪到她旁边坐着,很认真的看着道,“阿棠是如何想的?”
“想如何?”
“如何看待我们关系的?你希望如何?唐叔希望你如何?你想如何?”
“爸爸自然希望我们做兄妹了!”
少叔叔也是这样希望的,曾听到爸爸和少叔叔的谈话,他们最希望的不过如此。
“你以为呢?阿棠,你十五岁了!”
宫凌泽有些着急,隐忍中,着急都很明显了。
“若你有喜欢的人,有自己的事情,自然是做兄妹的好,没有感情的婚姻,根本没有爱情,只是困住两个人的枷锁,我不想被困住。”
唐棠垂下眼皮,双手不安分的绞着睡衣的下摆。
“那你试着接受我!”
“你可以推开我,我不会怪你,那样,我以哥哥的身份照顾你,护你一辈子,我也将再不逼问你感情的事情。”
宫凌泽忍者心疼说出这些话,比起兄妹搬的间隔,他更怕她的疏远和欲言又止,那一双不知道何处起来的忧愁,与年龄不相符合忧愁。
那样,苦了自己,也苦了他。
若自己的放手,能成全她的笑颜,留自己一个人惆怅,也好过两地伤,权衡一下,还是,放一放手好。
心中泛起一些凉意,宫凌泽在心里自嘲了一声,果真是学了经济成了商人,感情的利弊,也是可以权衡之下择优选择的。
“唐棠!抬起眼皮看着我,你想清楚再决定,你可以推开我,我不会怪你,那样,我以哥哥的身份照顾你,护你一辈子,我也将再不逼问你感情的事情,我就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
宫凌泽握住唐棠的双手,将起抵在白色的床沿之上,“选你心里最想要的答案。”
宫凌泽心里大概是很挣扎的,那颈脖子上的动脉都鼓起来了,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他的眼睛里,看不到柔情,看不到迟疑,那里有的,是隐忍,和坚决。
他二十岁后一贯的样子,今天提前见到了。
“你准备如何待我?”
唐棠看向他,犹豫了一会儿问出口。
“若阿棠你要我,我就留下来,在你的家乡安家,我们好好过日子,我去哪都带着你。若你不要,我就回北常市去,我会养你一辈子,照顾你一辈子,看你结婚,亲哥哥能照拂你的方面,我均会给你。”
唐叔,对你的承诺,我能做到的就只有这些的,你盼我待她如亲妹妹,应你之诺,我也仅能问这一次。
我是自私的,自私的想圈住她,成为自己的人。
“你可以拒绝我!”
宫凌泽再次的提醒道,言后,托起了唐棠的下巴,盯着她的脸颊看了好一会儿,要记住什么一样的,眼神犹为认真和仔细。
下刻,覆上那唇,动作轻柔,极力的克制想要撬开白齿深入的冲动,止住那缠绵的冲动劲,停留于双唇间,辗转摩挲,流连忘返。
我该如何办?
唐棠紧攥着小拳头,心里一片慌乱。
若是推开了宫凌泽,两个人怕是再无以后了,他那样要强要自尊的一个人,此刻已经是做出了退让,若自己扫了他的颜面,这节,就永远解不开了。到时候,兄长再多的疼爱不过是诛心而已。
他会娶妻生子,他已经十八岁了,成年了,可以娶妻生子了。
到时候,他会同她说亲密的话,会有甜蜜的举动,他也会这样的拥着他,这样的吻着她,他们还会有更亲昵的举动,他们将交——合,亲吻对方,缠绵悱恻,他们会生下孩子,那孩子会喊他爸爸,会跟他姓。
他会和她,日夜的在一起,年岁的在一起,一辈子的在一起,等到白发苍苍时,他会记得她,那是他的宫夫人,他的妻子,他的女人,他离开人世时眷眷不忘的会是他的妻子,他心疼的会是她。
一想到这一些,心头,就会疼,很疼,疼得快不能呼吸了,疼得要昏死过去了。
终究还是困在他的牢笼里出不来,宫凌泽,我终究不舍得把你送给别人。
捂住心口的位置,唐棠推开了宫凌泽,喘了口气,嘴角扯出一抹笑,其实早就定了的事情,这跌跌撞撞以来,不过是更加看清楚了自己的心——一见凌泽定终生。
“阿棠,你……”
宫凌泽眼眶里顿时的溢满了看不清道不尽的惆怅。
阿棠拒绝自己了!
拒绝了!
他心中甚至无比的后悔,后悔自己这么大度的给她选择,给她,离开自己机会。
因为不甘心,手紧紧的搭在唐棠的肩膀上,手腕的力度,随时的都可以把人给揉进骨子里去,任何时候都分割不开。
“阿棠,我哪里不好?”
“我可以改的!”
后悔了,真的后悔给她选择的机会了,宫凌泽褪去仅剩的倔强,哽咽着哀求。
“你很好,在我心里,你是最优秀的,不需要改。”
唐棠眨眼的冲他一笑,伸手搂住他的脖颈,将脑袋搭在他肩膀上,“凌泽,你说过,你要留下来的,留在这里,我把真心交给你,你不要再负我,不然,我重生一百次都不会理你的。”
“阿棠,你的意思是?”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还没从惆怅中挣脱出来的宫凌泽,有一点点的懵。
唐棠红着脸,非常笨拙的将自己的唇贴上,生涩的摩挲他的唇角,因羞涩而轻微的颤抖。
仿佛吉光普照,千树万树桃花开,宫凌泽笑弯了眉眼,捧起那日思夜想的脸颊,像啄木鸟一样的,在这嫩树皮上留了数不清的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