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衣裳的女子提着竹篓端着木盆慢慢走到溪边。
几个叽叽喳喳的在溪边洗衣的村妇见那女子来,霎时止住了笑闹声,蔫悄悄地充满好奇地偷摸往她那边瞧。
那女子弯腰放好木盆,轻轻巧巧讲讲究究地一层一层挽起裤脚后,抬起娟秀的一张脸,和和气气笑着迎向每一道目光。
盯着她看的人一时有些不好意思,七零八落地转过脸,只余一个吊眼梢褐色皮肤的妇人笑盈盈地回望向她,亲热地打招呼,“阿阮来啦!”
石溪村远在河西以外,向来交通闭塞,除了最近的镇子上的郎中,几乎没有什么生人往来。
三年前,一行穿着讲究的人驾着几辆马车风尘仆仆地进到村子,置办下村子里一处空了的小院后,匆匆离去,独独留下这个叫阿阮的女人。
这个女人却也神秘得很,三年来一直独居,没孩子丈夫,没父母亲人,也没见出去做活计讨生活,成日弄花侍草,养鸟养鸡,但好似从来不缺钱,吃的穿的样样都是村里人看来一等一好的,而且每过一段时间总有几个莫名其妙的男人拿着大包小包上门来。
最关键的,那些男人还是不重样的。
也因着这等古怪,村里的女人不大欢迎她,背地里猜测这个女人要么是犯了事藏到这儿来,要么就是镇子里哪家大户的小妾,养在这里供着,总之肯定不是什么体面人。
但满枝儿却很喜欢她。
满枝儿恰好是阿阮的邻居,在村子里是出了名的泼辣,长舌,脾气大,街坊四邻、家里家外的被她逮到点儿什么事,能闹得人尽皆知,故此在这地盘上人缘不怎么样,别人不待见她,她也不待见别人。
唯独对新来的阿阮格外与众不同,三天两头就喜欢往她家跑,摘了个果子,煮了点肉,都要端去给她。
若有人问她为啥单单待见那新来的?
满枝儿便会努努嘴,朝阿阮指指说,“你看她长那样,水葱似的,清清秀秀,白白净净的,多讨人喜欢。”
但实情是,阿阮住进来后,有一个长相俊秀的男人找上她家来,偷偷给了她一笔银子,让她私下里照拂着新来的邻居。
有钱不赚是傻子,满枝儿当然格外待见阿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