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板一眼。
景鸾辞靠向墙面,凝视在她面上的目光越是肆无忌惮,一句都没听她细说,看了良久,道,“你不打算改主意吗?”
绕来绕去,还是此题。
阮木蘅胸中翻滚,忍了再忍,索性道,“在泌阳的时候,我就同皇上说清楚了,我既然已经出宫,你我便早已非一个世界的人,过去的阮木蘅已死,跟您跟皇宫没有丝毫关系,皇上何必追逼至此?!”
“皇宫里那种暗无天日,勾心斗角的生活,我已经过够了,厌倦至极,想都不愿意回想,更遑论再回到宫门,生生世世困囿在里面。”
阮木蘅睁大眼睛,声音一丝一毫地拉紧,“我现在生活的很好,日子过的宁和平静,皇上为何非要岔进来,随意招摇,随意招惹,我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皇上却要破坏,让我不得不东躲西藏,继续奔波。
“皇上一定要让我回去做池鱼笼鸟,才觉得舒心吗?”
景鸾辞骤然面色发白,连着一寸寸握紧的指骨也惨白,“你若不愿意受束缚,我便不会再束缚你,若想要出宫游玩,我便带你出宫,那些规矩……”
“那些规矩,不可能不遵守,只要在宫中,便要束缚心性,默守陈规,三跪九叩,否则就要被口诛笔伐,冠以大不敬的罪名,而我不愿意这样画地为牢。”
阮木蘅生硬地打断他,打定主意在此刻将话说绝。
景鸾辞觉得呼吸凝滞而发堵,“你便不愿意再相信我是吗?我若当真能给你无上的荣宠和自由,能让你过和过去全然不同的生活……”
“你之蜜糖,我之□□,皇上所谓的宠冠三宫,并不是我现下所要的。”
阮木蘅再次抢口,语气激越起来,“为何你总这么极端,这么霸道,这么自以为是?你想恨时,就有一千种方法加诸于我,想悔过时,就千方百计禁锢住我接受……”
“你永远都这样,他想爱时,就爱,想恨时,就恨,想回头就回头,从不过问他人,从来我行我素,可你想过我要怎么接受,为何要接受?为何要改变主意了吗?”
阮木蘅登时眼圈发红,“一句解释,后悔了,就可以让人将过去通通磨灭了,释怀了,轻易接受了吗?你用六年都做不到,为何觉得我可以?”
她越说越大声,几乎是在发泄,索性越说话越重,“那一日日的冷眼,能轻易揭过吗?阮府上上下下的人命,阮家军几万条的性命,便可以按而不提,从此放下了吗?”
一席话倒完,突地坠入沉默,只有山林的风声和火吞木柴的声音,火中的青烟飘来,呛进喉咙里。
景鸾辞沉痛地拧着眉,脸色在昏暗中一阵红一阵白,最终黯然如鬼魅般惨白,心间如有一把钝刀在缓慢抽锉,只觉得痛彻肌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