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友人愿意留在这里,那我们就再多呆一些时日。”
对于修士来说,十年,百年,也不过是“一些时日”而已。
最近几年以来,望穹镇格局的变动简直比以往两百年来加起来的变化还要大。
凡间的战火蔓延至此,而修士往往是不过问凡人之事的,只要不做过火,危及到自身留在凡间的亲友后代,开剑宗的弟子们往往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更别说,望穹镇居民的血脉在经过两百多年的变迁,与开剑宗的联系逐渐减弱,像淮之恒与淮父淮母那样的直系血亲关系,早已经不存在了。
其实若只是凡人间的战争,淮之恒也不会过问,但当中既然有邪道插手,煽动祸患,那他离开之前先整顿一番现况也是无妨。
顺带一提,雷正宇和凌沫由于修为进境,已经离开了开剑宗,飞升上界去了。
虽然开剑宗内长期开放了除魔卫道的任务,可真正领下这个任务的修士却没有多少,很多时候就算是有人愿意领下这样糟心的任务,也会在中途就被打击回来。
在凡间纵横的邪道,实力往往不会强于筑基,而对于炼气期的弟子来说,心性必然不若修为高深者。
总之就是如此尴尬的情况。
开剑宗隶属于上霄剑宗,淮之恒凭借着身份令牌在开剑宗任务堂轻而易举地便接到了任务,见状甚至还有好心的修士上前提醒。
“道友,你可万不能接下这任务啊!现在世道乱,那些凡人知道我们正道修士不能够随
意伤害他们,如同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有人变本加厉想要讨伐修士的……啧,明明我们是除魔卫道的正派,没帮着人不说,反倒是惹得一身骚。”
淮之恒微微一笑:“无妨,我们自有思量,不必担忧。”
“那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啊。”那修士见淮之恒面色平静,并没有被他所说动,也没有坚持,转身离去,末了还露出了同情之色,仿佛已经看到了淮之恒后悔的未来。
领完任务后,刚一回到望穹镇,便瞧见一队军队气势汹汹地向镇内走去,那步伐简直将“目中无人”一词发扬到了一定境界,完全是“六亲不认”。
这队军队人数上百,每一个士兵都是后天之境,披坚执锐,并非滥竽充数的庸才,应当是士兵中的精英,但是这心性……着实不敢恭维。
后天之境在凡间也算得上高手了,但从他们的神态来看,简直是愧对了自身实力。
军队正中间拥护着一顶金色玉撵,撵上坐着一个容貌艳丽、身披华服的青年,若是添加上言情女主滤镜,对于这位青年的描写估计能不下百字,什么“芝兰玉树、邪魅风流、艳冠天下”之类的词都能用上。
但是在现在的淮之恒看来,光是打一照面,他就能看出对方心性残忍、睚眦必报、心胸狭隘,而且眼高于顶,傲慢无比,不过是一披着美人皮的真小人。
顺带一提,对方还短命,且九成九的可能性肾虚。
虽然望穹镇如今已经发展得与一座城市相当,但它本质上还只是一个“镇”,镇子上的空间有限,这么多人以一个队列乍然涌入,势必会引起一些事故。
果不其然,在躲避人马的途中,一个孩童绊倒在地,可最前方的士兵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倒是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竟是想要直直地将人给踩死。
淮之恒用眼神示意了一番天雷木,后者便毫不犹豫地出手了。
天雷木一挥玄色广袖,便有一股罡风扬起,将所有的士兵吹了个人仰马翻,连同被拥护着的那个艳丽青年也狼狈不堪地在地上打了个滚,什么风流气质霎时荡然无存。
他们可是高阶修士,便是性格宽厚仁慈,也断然没有被一众凡人俯视也无动于衷的圣父心胸。
这是他们的尊严,不容亵渎。
淮之恒被一股风托在半空,居高临下地看着先前还不可一世,如今却面露恐惧的士兵,淡淡地说:
“这里是望穹镇,所住的乃是修士后代,尔等横行霸道,就不怕咒怨缠身么。”
“哈、哈哈……不过是修士而已,就是比我们稍微强大一点的凡人,我们杀得还少吗!一群装腔作势之辈!”那艳丽青年像是被淮之恒的说辞所取悦,张扬地大笑了起来,“我还知道,你们要是动手杀了我们,以后渡劫必定孽力缠身,所以你们不敢动手的。”
淮之恒反问道:“哦?是么?又不是杀不了。”
“快!士兵!用弓箭、火炮把他们两个从天上打下来,本皇不容许有人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一众士兵得令后,熙熙攘攘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高举武器,就要向淮之恒动手。
天雷木眸中闪过一抹不悦,立时便撑起一道结界,只要这群士兵敢动手,那么所有的攻击都会落到自己身上……
如此一来,就算是他们两人合理自卫了吧。
可还没等到这群士兵攻击,城外又无声无息地出现了百人大军,新来的士兵立刻就展开了单方面的屠杀。
而那名艳丽青年很快就被新来的士兵五花大绑在了原地。
不多时,从军队中走出一个身着银色铠甲,手握军旗的英俊男子,面无表情地用幽黑的瞳孔打量着面露愤恨之色的艳丽青年。
士兵单膝跪地,拱手道:“符生大将军,与邪魔外道勾结的四皇子捉拿归案。”
符生……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