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会让你娘一人留着,爹此番雇佣了一辆马车,虽说路途颠簸,但你娘执意一起前去。爹就算是天上的星星,也要给你娘摘过来,别说只是马车了。”
淮母掩面而笑,嗔道:“在恒儿面前说什么呢,这个老不修的。”
“就算我是老头儿了,铃儿你也是天仙。”
看着父母打情骂俏,淮之恒颇有眼力劲儿地回到了自己的房内,闭门冥想,提升精神力。
早饭后便进入了白天的时间,而这期间一直是淮家最忙碌的日子。
尤其是在淮之恒长大之后,一天之内有时候便要见上五个提着彩礼的媒婆。
许多姑娘家,就算是倒贴,也要嫁进淮家。
当然,淮母此时便发挥了自己独一无二的拒绝手段——嫁进来的媳妇儿,一定要比她美。
在一家子超高颜值的陪衬下,许多姑娘家都望而兴叹,但依然有源源不绝的人不死心,让媒婆把自己说得天花乱坠。
不过很无奈的是,媒婆也无法在美若天仙的淮母面前,昧着良心说哪个姑娘比她更漂亮的。
这以后两家肯定是要见面的,一见面就穿帮,到时候才是真正尴尬呢,指不定做媒婆的还会被怨上。
久而久之,淮母便将与媒婆陪聊这种常驻活动作为乐子了,她也没真想给淮之恒找个媳妇儿。
年轻人嘛,就该自由恋爱,她的孩子眼光铁定不会差了去。
于是又是招待了媒婆,消遣了一天后,淮父所雇佣的马车在次日抵达了银联村。
这年头,雇佣马车那可是个稀罕事儿。
马车不等于牛车,寻常牛车淮家也有,但马车,在村民看来,那可是名门才能够配得上的!雇佣一辆马车的钱,够寻常人家吃一个月的了。
更别提,淮父雇佣的马车还很豪华,矫健的白马,配上黑楠木所制的车厢,还有锦缎的帘子……这规格,能便宜了去?
银联村不过是一个小村庄,当马车一出现在村子内,村民们便在孩童的千呼百唤下纷纷外出围观:乖乖,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好的马车!
见车夫直直地将马车驾到淮家门口,村民们又不奇怪了:说到底,银联村内也只有淮家能配得上马车这种稀罕物了,他们早有预感。
时值上午,恰巧又有几个头戴红花、
化着浓妆的媒婆结伴而来,淮母见状,便福了福身子,风姿绰约地道:“不好意思,这几日我们一家会去城里一趟,便不能招待你们了。”
淮母的这番姿态,就跟一个大小姐对着下人弯腰行礼似的,可把媒婆们吓得一哆嗦,连忙摆手道“使不得”。
“娘,快进去吧,驱马车至城内需要一日,若是入夜反而不美。”
淮之恒适时地将他娘扶进车门,而后对着众人拱手行礼,便也闪身进了车厢内。
马车在村道上缓慢地前进着,期间淮家不可避免地听到了村民的赞叹声,直到出了村子,马车的驾驶速度才快了起来。
这里毕竟不是现代,乡道都是凹凸不平的黄泥路,颠簸崎岖,马车若是速度提上去,车中的人便好似要被抛飞似的。
淮父自忖是个糙汉,而淮之恒所幸坐空气椅,一家人的重点关照对象便是淮母了。
“铃儿,若是道路颠簸,便靠在我身上吧。”
淮之恒不由侧目:他的父亲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夫妻亲密的机会。
“娘,若是累了,便靠在父亲的身上吧。”
作为一个孝子,理应如此。
对此,淮母忍俊不禁,摆了摆手道:“娘没有你们父子想得那么弱,再说为人父母,怎好在孩子面前过于亲密?”
淮父的目光幽幽地落在了淮之恒身上,心中暗道:早知就应该叫两部车!
淮之恒:爹一定是在想着,为何没有叫两部马车。
在如此心照不宣的情形下,淮之恒敛眉说:“娘,我困了,先靠着睡会儿。你和爹不必避着我,因为我睡着了什么都看不见。”
——他可真是个孝子……啊,话说这就是凯歌和乌瑞亚那俩孩子看着他们俩口子时的心理吧?
将心比心。
为了表示自己确实实在睡觉并且什么都看不到,淮之恒甚至还在脸上系了一块黑布。
于是不多时,他便听到爹娘凑在一起说笑的声音。
时间一晃便到了傍晚,淮之恒沉入冥想,期间一点动作也没有,就跟石像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