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你醒醒!别犯糊涂!你怎么能够相信不明底细的人,反而去怀疑淮先生!?”孙滢跺了跺脚,在甲板上发出轰鸣的“哐哐”声,想要将卢毅霄震醒。
这一切落入唐洪福的耳中,无疑是天马行空,不知所云,他看不惯江立仁和别人在讨论他不知道的事情,伸出一只手揽在对方的身上,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你们在说什么?立仁,你有什么事在瞒着我?”
“一些以前的事情,我以后会如实告诉你的,好吗?”江立仁无助柔弱的眼神令对方将一切的不满都吞了回去。
“跟我们回去吧,小江,我们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卢毅霄仿佛是下定决心一般地往前走了两步。
江立仁的眼泪直接落了下来,半点都不拖泥带水:“不!队长,光凭你是保护不了我的,林溪是他派出来的内奸,他的棋子早就安插在我们的队伍中了,我们什么都做不到!相信我,所谓的因果之城和轮回之城斗不过是个骗局!相信我好吗,卢队长!”
他像是说到了焦急处,语速愈发加快,任人都能听出他的语调中蕴含的复杂情感。
卢毅霄与江立仁的眼神对视片刻后,露出一抹被打动的神色,以决绝的姿态向前走去。
“队长!你特么给我滚回来!臭狼人看见好点的男孩就春心荡漾了吗?”孙滢破口大骂。
乔蔓婷深有同感,瞪视道:“见色忘义,不滚回来你就被问天小队除名了。”
总是沉默的钱庆国也开始催促:“卢队长啊,我们心里都有一杆秤,你好好想想啊!”
被江立仁打为“间谍和主谋”的林溪与淮之恒注视着这一幕,面不改色。
卢队长的背影愈发决绝,问天小队的众人都不由露出了失望之色。
“卢队长,我就知道你还是相信我的……”江立仁的脸上露出了感动至深的神色,泫然欲泣。
“扑哧!”
伴随着一声利刃刺入血肉的声响,滚烫的鲜血向四周喷溅而去,江立仁的心口一只带着尖利指甲的手给洞穿。
“嗤啦——”
少年的血肉与骨骼被撕裂,卢毅霄将手臂一缩,手上便多了一颗正在跳动的心脏。
他的手指一个用力,心脏就成了飞溅的碎片。
方才还在挣扎、犹豫的狼人,此时的面色因为仇恨与愤怒而无比狰狞,喉咙里发出了狼族威胁的低吼,嘴唇咧开露出四颗尖利的犬齿。
“我不能原谅……无法饶恕你使用小江的容貌做出这种事,给我感受来自狼人的愤怒吧!”
这一幕别说是问天小队的众人,就算是淮之恒也着实觉得是意料之外。
少年的瞳孔放大,倒在地上的肉身抽搐了两下,就再也动弹不得,从他身体的破口处涌出的鲜血浸染了甲板。
唐洪福瞳孔猛地一缩,僵硬地别过头,在目光触及江立仁眼角落下的泪滴后,从额角的汗水滴落在地的几秒里,歇斯底里地崩溃了。
“啊啊啊——立仁!我的立仁!你们、你们干了什么!啊啊啊!立仁、立仁你醒醒啊!”
他跪倒在地,浑身都在剧烈地颤抖着,若是让不明就里的人得知这一幕,即便他以前做了什么,都会为他生出几分恻隐之心。
但是淮之恒并没有为唐洪福感到可怜,一丝都没有。
“卢队长,辛苦你了。”
只见淮之恒用水之法则呼唤出水团,给卢毅霄洗干净指甲缝里的血肉后,漠然俯视着怀抱着少年尸体的悲怆男子。
其他队员还并不清楚事情真相,在持续了长达十数秒的沉默后,终于还是林溪率先开了口。
“淮总,您能和我们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林溪作为最早认识淮之恒的人,知晓对方的性格最是善良不过,会在卢毅霄做出这种近似于“大义灭亲”的事时却不加阻拦,当中必然存在着至关重要的缘由。
“他不是小江,小江已经死了,他不过是个替代品而已……不,说是替代品都侮辱了小江。”卢毅霄的眼里写满了狼性的残忍,两手微动,恨不得将对方撕成碎片。
“他是偷渡者组织的色/欲,不过是个拙劣的模仿者罢了!”
在卢毅霄和问天小队的成员们解释的时候,淮之恒已经走到了唐洪福之前,看着这个发自内心的正在悲切的男人的眼中露出了一种同归于尽的决然,他平板无波地开了口:
“妻儿的血,是不是如岩浆般灼烫,唐洪福?”
淮之恒这一番话,无疑是戳中了对方隐藏在心底最深的事,惊恐之色攀上了这个处在极度悲伤的男人的面庞。
“系统想要更换宿主,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宿主任务失败被抛弃后清楚记忆,二是宿主死了。很显然,你遭遇的事情应该是后者……”
他的话音未落,唐洪福便冷笑地道:“一派胡言!你又没有在现场,怎么会知道事情的真相!你害死了我最爱的立仁,我要让你血债血偿!”
唐洪福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探向了腰间,那里正别着一柄枪。
不过淮之恒自然不可能让他得手,就见他长腿一探,一撩,一道锐利如刃的劲风闪过,对方的枪连同几枚弹夹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啪嗒”一下落入了水中,溅起几朵小小的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