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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便到了次日,淮之恒以视察军情为由,坐马车到城门口便决定步行。
南城门的守卫还是数月之前那几个,底层人员并没有机会见到淮之恒和颜瑸。因而在看到两人时,眼中便闪过淫邪之光,不过碍于贵族的身份,他们并不敢做什么,只是弯腰行礼。
“两位尊贵的先生,去哪里啊?”
淮之恒和颜瑸的感觉都极其敏锐,淮之恒皱了皱眉,并不与其计较。可对颜瑸来说,还是头一次有人这么看他,顿时恶心得就想一拳头揍在这个士兵身上。
当然这点小事儿他还是能控制的,端起十足的贵族架子:“再敢这么看我,老子挖了你的眼。”
可颜瑸本身来自现代,并没有属于贵族的那种威压气势。是以这个守门士兵非但不害怕,还将目光流连在颜瑸的腰臀处,舔了舔嘴唇。
“不用与他计较,大不了将他的眼珠子抠出来扔到地上踩爆便是~”
淮之恒浅浅地瞅了一眼士兵,那士兵顿时觉得自己仿佛被一只魔鬼盯上,并即将要被生吞活剥,顿时双腿发软,再也不敢看他们。
城门外聚集着一堆瘦弱的流民,见淮之恒两人衣着华贵,纷纷眼睛一亮,凄苦哀愁地哭嚎起来。
“贵人!我的孩子不行了,求求你给我们点钱进城买药吧!他还这么小……”
“啊啊啊——我饿了好几天了,求求两位贵人赏点饭吃吧。”
“爸爸!爸爸你醒醒啊,睁开眼睛看看女儿啊……”
这种情况对颜瑸一个现代人而言是震撼的,毕竟现代的乞丐都用上支付宝了,怎样都不会被饿死吧!可这群人是真的一副悲惨的模样……比颜瑸当兔子那会儿见到的还要悲惨好几倍。
不过他们出门也没带多少钱,就带了一个小钱袋,放着一些银币,间或还有几枚金币。
颜瑸小声道:“美人儿,他们好可怜,我们要不要帮帮他们?”
淮之恒没说话,只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想到钱袋里只有几枚银币,而银币是可以换成一百枚铜币的,两人就在城门口,他回去便能到附近的小商铺拿一枚银币换个上百枚铜币。因此他便这么做了,一次兑换了五六枚银币,手里头便多了几个装满铜币的袋子。
“一个铜币能够买一个管饱肚子的黑面包。”淮之恒只简单地说了这么一句。
因此颜瑸走一路发一路,感觉还没走多远,原本以为够多的五六百枚铜币便发光了。他只得恳求地看向淮之恒:“美人儿,我可以再回去换点铜币吗?”
淮之恒简单地说:“可以。”
这一回颜瑸将身上的银币都换光了,甚至还换了一枚金币。足足沉重的千枚装在一个大麻袋里,被颜瑸扛着走。
虽然很重,但颜瑸目前是斗气一阶的水准,还能撑得住。
“贵人~你看看我家孩子,他病了啊……这点钱根本不够买药。”一个穿着麻布衣服的中年男人抱着个瘦弱到奄奄一息的男孩儿,哭诉地恳求着。
颜瑸抿了抿唇,的确两枚铜币是不可能买药的,因而他没有拒绝男人的第二次乞讨,又丢给他三四枚铜币。毕竟这里的人太多了,帮了这个就帮不了那个。
很多人见男人第二次讨钱也成了,纷纷效仿着上前,要不就是抱着孩子,要不就背着亲友,一群人都像是没有几个铜币便要死去的模样。
颜瑸按具体情况又给了他们两到三枚铜板。
这下子可不得了,一群人纷纷想方设法想再拿点钱,甚至有低声商量起对策的!颜瑸可是兔族啊,对声音多灵敏,顿时黑了脸。
这些人是怎么说的?说他“真好骗”,“给他们送钱的”,“傻不愣登的贵族少爷”……很少有真心实意感谢的。
“行了!我们要继续往前走了,你们都别过来了!”
颜瑸沉着脸,明显心情不悦。
那群人见两人就要走,一股脑儿围了上来,颜瑸还听到有人想要割破他的麻袋。
这些人……!?
“给我滚开!”
颜瑸一怒,一股风便无端而起,以他自身为中心,向四周辐射而去,将一群围上来欲图抢钱的难民吹得东倒西歪。
——当真是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阵风来得突兀,一群人见颜瑸神色,顿时明白风是这个天真无害少年的手笔。他们顿时吓得脸色惨白,纷纷屁滚尿流、四肢并用地滚远了。
“真是气死我了,老子好心帮他们,他们居然还想要抢钱的!”颜瑸走远了一点,怒冲冲地说,“美人儿,我们走,不帮他们了!”
“好,那就不帮他们,帮了忙连一句谢都没有,真把我们当冤大头?”淮之恒勾了勾嘴角。
两人继续往南方走,难民便越多,环境便越脏污。刚开始的难民们只是凄苦地坐在地上,好歹身下还垫着席子。可现在的难民们,身上就拢了枯草枯叶,若不是他们还有呼吸,就跟干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