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许雅言,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叫我许先生就好。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淮之恒对卓毓这个少年挺有好感,愿意真心相待。
“我叫卓毓,毓这个字比较少见,前面是每天的每,后面是流水的流去掉三点水……”卓毓认真地说道,表现出他对自己名字的重视。
“毓”这一字,本义是稚苗和嫩草遍地而起,继而引申出生养、孕育的意思。卓毓在他看来,就像是一颗稚嫩的幼苗,瘦削的身躯蕴藏着一颗坚强向上的心灵。正所谓钟灵毓秀,卓毓也是被寄予了美好的期待诞生的。
淮之恒心下一动,眼眸飞快地闪过一道光。他不动神色地勾起唇角,笑容如午后阳光般温暖人心:“卓毓吗?很有生命力的一个名字,你的家人对你很重视吧。”
……卓毓是一个辨识度很高的名字,而且对方的年纪也对得上……眼前这个纤瘦的少年,居然是几年后的鉴宝大师、赌石天王!没有什么奇遇,这样的少年怎么可能做到赌石十赌十赢,鉴宝全无错漏?
那些国民级的大师做不到,甚至淮之恒都无法保证能够做到,却能被对方做到……那就很有值得思量的意味了。
淮之恒只能说,无心插柳柳成荫,没想到一个善意会让自己接触到极有可能是“男主”的存在。
只见卓毓点了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心底复杂,短短时间内对淮之恒的好感又多了几分:这个名字是他已经逝世的母亲取的,他很喜欢,是他最珍视的宝物……这是第一次有人夸他名字好听,还能知道他名字的含义。
话又说回来,他还是第一次坐在奔驰上啊……这辆车一定很贵吧!
卓毓坐在车上显得有些拘谨,不敢乱动,这幅样子惹得淮之恒轻笑一声:不过是一辆四五十万的奔驰,就让对方紧张了?真是难以想象,对方未来会和那个一次鉴宝动辄赚到千百万的男人画上等号。
在许雅言的记忆中,卓毓是一个名人,豪门世家皆知的那种,在普通人中也有相当高的知名度,毕竟人家经常上电视节目。
淮之恒安慰道:“如果累了的话就靠着坐,会舒服点。”
车子缓缓开动着,卓毓望着窗外的车流人流,心里浮现起一股冲劲:他想要成为许雅言这样的男人,开着自己的车,远离那个肮脏的家。
不过随着周围渐多的人流,他不禁有些奇怪,这个方向是市中心的百货市场……对方的家在百货市场附近?可是那里的地……如果他没记错,一平米就要五万了吧?!
居然这么有钱!?
淮之恒将车停在一间名牌服装店,说:“你的衣服破了,我想给你买一套作为赔偿。”
原来他家不在市中心啊。卓毓也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泄了口气,下意识地转头,从反光镜看到被揪松了领口、在地摊上还打了折的便宜T恤,又低头看了眼洗得发白的运动裤,咬唇道:“额,我的衣服很便宜……随便找一间店买打折品好了。”
少年的自尊心让卓毓说不出“便宜的地摊货”几个字,但他又不希望让淮之恒破费。
淮之恒对卓毓的话并不太认同,耐心地说:“衣服本来就是用来穿的,这里的衣服价格其实也不贵,而且更耐穿。”
任谁都听得出来,淮之恒的言语十分谨慎,生怕伤到卓毓的自尊。
越是出生底层的孩子,越懂得看别人的眼色,越知道体察他人话语中的深意,卓毓就是这样一个敏感的少年。直到此时,他才露出一个淡淡地笑容,眸中含着感激之色:“谢谢您,许先生。”
“不需要用什么敬语。我先下车帮你开门,你不要乱动。”
淮之恒扭动钥匙将汽车的发动机关闭,下车为卓毓开了门,两人一起走入这家品牌服装店内。
此时店内的人并不多,两人一进便有一位女售货员面带笑容地迎上来:“请问两位先生需要些什么?”
“一套休闲装,一套运动服,再多买一间T恤,按照他的尺寸,请帮我分别挑选,多谢。”
——是一个大客户。
女售货员笑容可掬:“请问鞋子需要吗?”
淮之恒低下头,看到卓毓身上堪称陈旧的运动鞋,歉然地看了他一眼,对女售货员说:“是我考虑不周,鞋子请按他的尺寸帮我选一双。”
“好的,多谢先生的信任,请交给我吧。”
女售货员来去如风地在宽敞的店面中挑选衣物,五分钟便将淮之恒所需的衣物准备完毕,这效率令人着实叹为观止。
淮之恒以自己的眼力查验一番,尺寸款式都很合适,爽快地掏出信用卡买下,粗略地看了眼价格便接过单子塞进衣兜里,准备之后扔掉。
两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停留在服装店的时间不超过十分钟,买下的衣服换都没换。
卓毓斟酌着说:“许先生,虽然我很感谢您的好意……可衣服要是不合身那不就白买了吗?”
“相信她们的专业素养,我也看过了,会合身的。”淮之恒目视前方,认真开车,抽空对卓毓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
卓毓:有钱人买衣服看一眼就知道尺寸吗……不不不,应该是不可能吧?
氛围渐渐安静下来,淮之恒的车子在行驶了二十分钟后总算到了他居住的公寓。卓毓看到停车场内的车辆全是豪车,这辆奔驰反而不那么打眼了。
淮之恒提着一堆衣服袋子,领着卓毓回到家里。他此刻十分庆幸许雅言更习惯安静的独身生活,没有把IC钥匙交给许凌彬。
“请进。”
淮之恒从鞋架上取出一双干净的拖鞋放在地上,径直走向客厅,将衣服袋放到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