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最后还是找着了,嗯,那个我快回来真是唱得慷慨激昂……”
“……”这人跟宋鬼牧绝对臭味相投。
“好啦,说说鬼乡里面吧,有没有什么好玩的?”说是故乡,可张非离开那儿的时候才五岁,到现在都过了二十年,哪还能记得多少。
“我也没待多久,虽然遇到的事不少。”想起他进鬼乡时遭到的热烈欢迎,钟错微微一笑,“见到了你奶奶,说了说我们的关系……”
“你说我们什么关系?”张非注意到了关键。
钟错扭头不吭声,张非一见之下顿时了然,立刻作悲切状:“小飞你连爸爸都不愿意认了么!”
“……”他就不该说漏嘴的!
张非声泪俱下了一会儿也恢复正常,笑嘻嘻追问:“后来呢?”
“她告诉了我你的生日。”
提起这个,钟错的眼睛眯了起来。
“哎,这也没办法,”张非叹了口气,“早知道会有这么大用处,我也不瞒着你们了……倒是找了不少没必要的麻烦。”
“七月十五,”钟错冷冷一哼,“还真是个好日子。”
“说起来再过不久我就要过二十六岁生日了,”张非感叹,“真是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那个樱桃绿了那个芭蕉……”
“你不觉得你该跟我解释点什么?”
“解释什么?”张非纯洁地看着钟错。
“礼物。”钟错定定地看着他,“你亲口说过的,我已经送过你礼物了,是什么?”
问题似乎是问了,钟错心里却已经有了答案。
张非的答案,必然是永恒的那一个,五、百、万。
这家伙说这个词说得比什么都顺口,简直是万用解释,钟错曾在心中发誓,等他当上鬼王,立刻把祭师报酬改成四百九十九万九十九块九毛九,看他们还能不能说得那么顺溜!
“那还用说么,”张非想都不想,“答案当然是……”
钟错别开头,不想听他的答案,反正肯定是……
“你啊。”
钟错一愣。
他回过头,看着张非。姓张的混蛋笑得还是没心没肺,眼睛却异常的亮。
“我什么时候……也能算礼物了?”
“为什么不能算?”张非挑挑眉,“你来了之后我很开心啊,虽然时不时要遇上点麻烦,不过日子也有意思多了。”
钟错的手紧紧攥了起来:“……有意思?”
“嗯,很有意思,而且麻烦也不怎么麻烦,毕竟有你跟我一块嘛。”张非理直气壮地说,“你小子呢虽然嘴硬又犟还不肯承认你爹我帅气逼人天下无双,不过除此之外也挺不错的,跟你一起蛮开心,至少,我一点不后悔当初答应当这个祭师。”
钟错怔怔地看着他,表情甚至有点傻,张非越看越好笑,忍不住伸手过去捏了一把:“怎么?被我感动的说不出话?”
“……去你的。”钟错咬牙,这一声却无论如何也吼不出来,只能闷闷地说。
张非嘿嘿笑了笑,靠在床上慢条斯理地继续:“我知道你可能在想什么,无非就是连累我啊替我找麻烦啊之类的……别乱想了,这种事认识你一个星期之后我就想明白了,要是真怕被你害死,一年前我就该怕了,等不到现在。”
“当初答应了你一定会陪着你,就会说话算话,不然也就不会给你那个名字了……倒也不敢保证一定能给你把那些灾劫挡了,只是不管遇到什么,这一年,我一定会陪你走下去,说到做到。”
他伸手拍了拍钟错的肩膀,力度不大,却让钟错肩头一沉。
“你……”钟错说不出话,嘴唇动了动,发出一个声音却又再度闭紧。
“是不是觉得你爹我帅气逼人天下无双?”张非两眼亮晶晶。
“……你混蛋!”钟错咬牙。
“啧,这样了你都说我混蛋?”张非委屈,“算啦被孩子误解不算啥……对了,你也不用担心下个生日该送我啥,白无常那五百万就算你送的了。”
“……”这个混蛋就不能不提五百万!
钟错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张非饶有兴致地看了会儿又捏了捏,躺回床上等他平静下来。
这些话他其实早想明白了,只是那时候的钟错太钻牛角尖,说了对他也没什么好处,反而会加重他负担,更让他跟刺猬似的竖起一身的刺。所以他只好时不时刺他两下,把自己干的那些好事全用“这家伙真可恨”之类的印象盖过去,也顺便让某个喜欢把话闷在心里的家伙出出气。
现在看来效果还是挺不错的,刚才那声混蛋真是响亮清脆掷地有声,搁十个月前钟错绝对骂不出来。
让宋鬼牧诓出真话是个意外,之后让钟错发现那些事儿就更意外了,不过……
意外就意外吧,这些话憋了这么长时间,他也实在有些累了。
张非眯着眼睛有点得意,却不见那边钟错渐渐平静了下来。
他松开手,眼中复杂情绪闪动,最后,他咬了咬牙,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
“……张非。”
“怎么?”
“我还有件事情应该告诉你,”钟错深吸一口气,表情平静得有些不同寻常,“鬼乡里,你有一个……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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