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进鼻腔内,就像是……像是棠宁还在他的身边一样……
一将棠宁放在了床上,司徒鄞便立刻习惯性地将她抱进了自己的怀中。
好凉。
为什么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捂不热棠宁冰凉的手指呢。
司徒鄞怔怔地这么想着。
还有他自中毒以来,每日每夜心里想着念着的都是能彻底解去这个毒,真正轻松自在地活着,可为什么他现在毒都解了,他却还是轻松自在不起来呢!
为何啊?
司徒鄞愈发用力地抱住了怀中的棠宁。
明明身体早已疲倦到了极致,可这一夜,他竟就这么抱着棠宁冰冷彻骨的身体直至天明。
宫里是藏不住秘密的,待到了第二日,棠宁的死讯就已然传遍了整座京城。
几乎同时,将军府里,秦夫人一个失手就摔了手中的薄瓷杯盏,脸色更是瞬间白了下来。
她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着面前前来给她传讯的二儿子,随后完全顾不得什么礼仪不礼仪的,一下就冲到了年轻男人的面前,力气极大地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臂,抖着声音问道,“你说什么?你胡说八道些什么,那是你妹妹!你在跟我胡说些什么!啊!”
秦夫人近乎癫狂,青平长公主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在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眼泪就跟着掉了下来,眼神甚至下意识看向西北的方向。
没想到,没想到临行前阿箬见的棠宁的那一面,竟是最后一面。
她甚至都不敢想象,若是叫阿箬听说了这则消息,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至于京中的其他人自然也是各个反应不一,惊讶有之,叹息有之,感慨有之,窃喜有之。
毕竟少了一个动摇君心的妖后,对他们,对大林都是好事。
最要紧的是,如此一来,皇后的位置不就自然而然地空出来了吗?
一时间,一些心思深沉之辈直接就在心里打起小算盘来。
谁知他们才只是在心里想想,还没有诉诸行动之时,一则消息再次席卷了整个京城。
陛下竟然下了旨,原先的大婚时间不算数了,三日之后将会与秦家棠宁举行大婚,封她为后。
一收到这样的旨意,几乎全京城的人都开始怀疑起秦棠宁是不是根本没死,所谓的死讯只是谣言时,一帮人却很快就得到了秦棠宁确确实实已经死了的消息。
一时间,整个京城的人都不由得怀疑他们的陛下是不是被秦棠宁的死讯给刺激得疯了,不然陛下怎么会想到与一个死人成婚呢!
当即就有心思诡谲之人,想都不想地开始直言劝诫起来。
然后……
脑袋就掉了。
看着司徒鄞这比以往还要血腥狠戾万分的手段,霎时间,整个京城的官员们都开始噤若寒蝉了起来,甚至连秦棠宁三个字都不敢轻易说出口了。
所有人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司徒鄞发疯。
三日之期,一晃即过。
果不其然,这场大婚有条不紊地开始举行了起来。
被邀请来参礼的众大臣们,却只要一想到手中牵着红绸,被两个红衣小宫女扶着的秦棠宁是个死人,一股寒气就不由自主地从他们的骨头缝里冒了出来。
可就在这时,一阵风儿吹过。
对方头上盖着的盖头,竟然轻飘飘地落到了地上,露出盖头下一张国色天香的脸庞来。
一瞬间,几乎在场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
不是说着秦棠宁早已死去三日了吗?一般的人死了三天不是应该都开始腐烂了吗?为何这秦棠宁看着仍然与活着的模样无异。
她……真的死了吗?
这样奇特的场景,使得参礼的众人骨缝里的寒气更甚了。
谁也不知道,棠宁之所以死了这么久,身体还与生前一般无二的最主要原因,却是在她体内流淌着的司徒鄞的毒血,保持了她的模样。
有一段时间之内,她应该都不会腐烂,甚至毒血对她再也不起任何作用。
一场婚礼下来,其他人还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唯有春绵、春檀两个小丫鬟,哭得却已经快要断气了。
正是她们的这幅表现,使得在场刚刚还对棠宁的死产生怀疑的其他人,彻底确定了秦棠宁应该确实是死了的。
与死人成婚,他们简直不敢想象,司徒鄞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他对秦棠宁的感情就这般深厚?
带着这样的疑惑,众官员们安静如鸡地参加完了这场气氛诡异的帝后大婚。
谁也不敢说,谁也不敢问,甚至连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毕竟前车之鉴还在那儿呢,活得好好的,哪个人愿意死呢?
婚礼结束,在司徒鄞将棠宁放在了两人的婚床上之后,就低头在她的额头亲吻了记,“等我一下,我去处理些事情,很快就回来,好不好?”
丢下这样一句话,命令他的犬卫们将未央宫层层包围住之后,他就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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