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棠宁就出了书房,走在国公府点着灯的走廊里,随意的一回头,好似还能看见贺兰箬书房透出的灯光似的。
夜风吹起棠宁耳后的发,她轻眯了眯眼。
其实不用看,她也知道贺兰箬藏起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毕竟前不久他还一脸新奇地回来跟她说些什么,在北区遇到了个连脸都会换的能人异士。
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剧情当中,一遇到这位会换脸的江湖人不久,他就收到了纪慕清的求救信,然后便……
看来,这虢国公府她怕是也待不长了呢。
从贺兰箬隐瞒书信这种行为上就能看出,换脸他应该不可能换脸了,毕竟好感度在这摆着呢,可找机会将纪慕清从冷宫里偷运出来,这种事情他是肯定会做的。
谁让纪慕清即便进宫,也没有毁坏自己在贺兰箬心里的一点形象,再加上曾经的救命之恩,如今她在冷宫里受苦受难,贺兰箬只要是个男人,恐怕都没办法坐得住。
说不定他心里还天真地想着只要能将纪慕清从冷宫里救出来,他就可以撒手不管了,就可以跟她这个妻子好好地过日子了。
可惜啊,从原剧情看来,这位纪小姐恐怕并不是看上去那样人淡如兰,不慕名利,更不可能轻易松开贺兰箬这样一棵能攀附的大树。
总而言之,她想活,却不想贫穷凄凉,隐姓埋名地活。
搞事是肯定的。
更何况,还有个脑回路跟一般人完全不一样的司徒鄞在旁边虎视眈眈着呢。
可以说,只要贺兰箬选择将纪慕清从冷宫里救出来,那么就代表着他头也不回地踏上了一条绝路,一条他与她两人除了分开,再无其他任何选择的,绝路。
可惜了,明明她在虢国公府里住得还蛮开心的。
棠宁没心没肺地这般想完之后,便缓缓朝她与贺兰箬的院子走去。
三日后,冷宫里的纪慕清终于收到了贺兰箬的回信,还有她秉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心思,刻意向她的爷爷纪相卖了一波惨之后,所询问到的贺兰箬与他的新婚妻子之间的种种消息。
强按捺住自己满心的欢喜与期待,深吸了一口气的纪慕清先打开了贺兰箬的传信,看着看着,她扬起的嘴角便慢慢、慢慢落了下来,眼睛也从先前的兴奋期待变作了一片漆黑。
嗯,贺兰箬答应会救她出去,甚至连时间都给她保证了,定会在三日之内将她救出去,让她再忍耐两天。
可她要的不仅仅是救她出去啊,她不是已经让爷爷叫小叔认识的那位会换脸的能人异士刻意出现在了贺兰箬的面前了吗?爷爷办事她是放心的,贺兰箬必定是遇到过那个人的。
可为何他的回信通篇不提这人一个字。
也就是说,贺兰箬愿意冒险救她出去,却根本没有起过换脸的念头。
她记得真真的,以前的贺兰箬到底有多喜欢她,有多放不下她,甚至进了宫之后,她通过爷爷的字里行间,也能看出,这三年,贺兰箬没有一天放下过她。
而现在有了这么个可以名正言顺和她在一起的机会,他却并没有朝她想象的方向走,这代表着什么?
这代表了,贺兰箬他,变心了。
他记挂着她,却更喜欢他的那位新婚妻子,即便遇到了这位会换脸的能人异士,因为本能地不愿伤害他的妻子。所以他的心里说不定从始至终连将她和他妻子换脸的念头,都没有起过。
想到这里,纪慕清的手一下就捏皱了手中的信件,用力闭了闭眼。
然后迅速放下了手中贺兰箬的信件,耐着性子看起她爷爷给她传过来的消息来。
她看着上头纪相调查好的,贺兰箬与他这位叫姓秦名棠宁的妻子,种种恩爱的事迹,看着贺兰箬甚至为了博她一笑,搬空了半个金玉轩的事迹……
越看,纪慕清的手就抖得越厉害。
看到后面,她甚至都不想再继续看下去了,眼中怨怒一闪即过,她想都没想地便将手中的信纸用力地揉成了一团,越揉越用力,越揉女人的眼神就越阴沉。
贺兰箬只愿意救她出去,说不准救了她之后,他便会任由她自生自灭,像是见不得光的老鼠一样活着。
她是谁?
她是纪慕清。
她绝对不允许自己那样不堪地活着!
因为对她来说,那不叫活。
只是苟延残喘罢了。
贺兰箬想要丢开她?为了他新婚的妻子,丢开她?
盯着墙角处的一块巴掌大的石头,纪慕清缓缓站起身来,弯腰将石头捡了起来,掂量了下,忽然翘起嘴角,温柔地笑了起来。
随即眼神一狠,举起石头便朝自己的额头猛地一砸,眼前一黑,女子整个人便瞬间踉跄了下,鲜血更是直接就从她额头的伤口处流淌了下来。
现在就让她看看,贺兰箬到底丢不丢得开她了。
微微翘着嘴角的纪慕清这样想道。
几乎同时,在自己的寝宫里从暗卫的口中得知纪慕清到底做了什么的司徒鄞,微微一愣之后,一个忍不住,竟直接拍着桌子哈哈大笑了起来。
有意思有意思。
以前他怎么从来都不知道他的这位宸妃这么有意思?
明明在他面前天天装的跟个鹌鹑似的,没想到面对贺兰箬,却这么狠得下手。
看来她也知道什么叫做审时度势啊,更知道在他的面前,别说是砸破自己的脑袋了,她就是当着他的面抹了脖子,他怕是也依旧会连眼睛都不会眨上一下。
纪慕清出乎意料之外的行为,使得司徒鄞一下子就期待起贺兰箬与棠宁接下来的应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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