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碧忍不住深呼吸了一口气,浑然觉得这个中二的熊娃简直棒呆了,实力怼的对方说不出来话,必须给出一个大写的赞。
然而,魔尊重楼却是霎时间被他的话给气笑了,竟是凌空从半空中飞渡了下来,一步一步优容地走向他。立时,松子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用小小的身板将广华牢牢护在身后,反倒是自己冲上了前。
“快走!”他蓦然大声疾呼一声,自己掐着法决冲向了重楼,但他的身形还没有靠近,就被重楼轻轻挥起了一掌,悠然地给扫到了一边。
苏碧神色一敛,急忙奔跑上前,扶住了重重撞在墙壁上的松子,只见他的小脸赫然已经惨白得没有了血色,紧紧蹙着眉头捂住了胸口,骤然间喷出了一口鲜血。
当即,她的脸色一沉,心里紧紧地提了起来,一股临近死亡的危机感犹然而生,仿若那个孤身黑衣的男人就像是这世间最强势的刽子手,将他们几人的性命死死地掐在了掌心里,随时都能随意地夺去,然后弃若敝履。
人命在他的面前,不过是最佝偻般不过的存在,渺小而卑微。
苏碧的唇紧紧地抿了起来,一双湛然明亮的眸子却是在黑暗中毫不示弱,不肯妥协。眼见重楼即将走到广华的面前,她倏然开口扬声说道:“杀了他又有何意义?”
她的一句话,立时间就引起了对方的沉眸注视,冷漠阴沉的眼神中隐藏着复杂而幽深的情绪,冷冷地盯在了她的身上。
立时间,苏碧就恍若被一只蛰伏在黑夜中的凶兽给盯上了一般,只觉得一股彻头彻尾的冷意陡然间从脚底蔓延起,飞快地涌入自己的心底,冻得人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颤。
她极力地克制住这种异样的感觉,抓准对方还未恼怒的机会,立时开口说道:“他现在就是一个傻子!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没有灵力,没有心智,没有记忆!在他的心里,你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恶人,而现在的他在你眼里,也不过是一个随意能碾压致死的蚂蚁。这样的人,你杀了又岂会痛快?”
这番话,简直可以说是毫不掩饰的挑衅,像一把尖刀直直地戳进了对方的心底。重楼的脸色立刻间就阴沉了下来,满脸都是阴霾,一双森冷的眸子更是没了半分的温度。
苏碧犹然挺直立在他的身前,丝毫不惧地对视着他的眸子,手指赫然直直地指向了广华。“欺负这样的傻子,你的乐趣就是这么肤浅?”
这话简直就是诛心之言!
霎时间,广华的脸色就陡然剧变,满脸气得通红,又急又气地跳着脚,急急地反驳道:“谁是傻子?!你说谁呢!你才是傻丫!傻丫!!傻丫!!!”
然而,苏碧丝毫不理会他,目光直直地看着重楼,对着他挑了挑眉,似乎是在无声地质问——杀了这样的人真的有意义吗?
蓦然间,重楼的眸光一深,望着跟自己记忆中那个人泾渭分明的广华,悄然间就忽然失去了兴趣。说的没错,他的对手应该是那么伫立在仙界魁首的冷傲清贵之人,而不是现在恍若跳梁小丑一般的傻子。
他目光嘲讽地低低在广华怒气冲冲的脸上扫了一眼,猝然间就失去了将对方碾压死的兴致,仿佛是自己的游戏没了难度和筹码一般,让人迟迟再也提不起兴致来。
重楼兴致阑珊地嗤笑了一声,低低地冷嘲了一声,“傻子!”
果不其然,立时就激得广华怒气更甚,眉眼间都是压抑不住的狂怒和生气,直直地想向自己飞身扑打过来。重楼兴致缺缺地甩了一下衣袖,顿时将人轻而易举地甩到了身后的墙上,发出一声闷响,竟是斜斜地滑落了下来,久久地陷入了昏迷之中。
这副虚弱无力的样子,霎时间让重楼连再次虐他的欲望都没有了,只觉得满心都是无趣。
无趣的人,无趣的地方,无趣的事情。
他久长的修炼生涯中,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个能与自己匹敌的对手,但现如今亦成了这副模样。
重楼冷哼一声,深深地叹息了一口气,犹然觉得自己竟然有些怀念与对方势同水火、骤然交手大战的日子。他忽然间低下了头颅,静静地望着瘫倒在地上昏迷的广华,悲悯地叹息一声,“可怜鬼。”
这句话,赫然就是最深重的侮辱。
捂着胸口剧烈喘息的松子,一瞬间浑身的怒气和热血就猛然从心底迸裂了出来,竟是不顾自己的伤势,紧绷着小脸震怒地大吼一声,直直地再次提起了自己所有的法力,飞扑向他,直欲给他重重的一击。
但是——
“砰!”
重楼冷漠地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陷裂在被撞毁的墙壁之中,蜷缩不动,脸上没有一丝的怜悯之情,反而是冰冷地评价道:“不自量力。”
他恍然间失去了继续盘旋逗留的兴致,正欲提步转身离开,却冷不防地突然间被一条纤细柔韧的绳索紧紧地捆缚住了腰部。
霎时间,他的脚步就是一顿,身形停止了下来。
一双锋锐森寒的眸子缓缓回首,竟是看到绳索的另一端正执在苏碧的手里。她沉静湛然的脸上全然都是一派坚定,掷地有声地一字一句开口道:“我最恨打小孩的人。”
“嗤!”重楼冷笑一声,掀了掀嘴角,“该我何事?”
陡然间,苏碧握着捆仙绳的手就猝然收紧,泛着银光的绳子像是这世间最无坚不摧之物一般,紧紧地勒在对方的腰部上,甚至狠狠地勒出了深深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