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忠王似乎派人去了江东,还带了一些人回京,属下派人仔细探听了这些人的身份,发现发现这些人似乎是司大人的家人。禀明此事的侍卫低声说道,小心看着慕容启的神情。
慕容启有些诧异,又觉得理所应当,至于那些人的身份,他倒是并不在意。
旁人不清楚,他却知晓如今的司瑾与真正的司瑾并非同一人,既然如此,那些所谓的亲人对司瑾自然不会带来太多影响。
侍卫见慕容启没有说话,想到自己得到的消息,斟酌一番,还是决定如实禀报。
皇上,属下调查得知,此次忠王带来的人当中,有一人是司大人的妻子。
妻子?慕容启捏紧了手里的杯子。
是,属下得到的消息便是如此。
慕容启手指指腹落在杯壁上,轻轻摩擦着,眯起眼笑了一声:看来朕这位七弟野心不小啊。
皇上,此事若是被人得知,恐怕会掀起血雨腥风,还是早处理为好。侍卫低声道,如若慕容启当真执着地要将司瑾封后,那个妻子的存在就必须要尽快处理。
不必,你继续盯着,朕倒是想要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是,皇上。
侍卫离开之后,慕容启在座位上坐了一会儿,起身回未央宫。
咳咳咳
怎么又咳嗽了?是不是身体不适?慕容启刚回,就听到书房里传来熟悉的咳嗽声,心里总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
都说没什么了,不就是咳嗽两声而已,没什么大不了,司瑾笑着看他,今日又发生什么事了?
倒是没什么大事,慕容启说着,挥退了书房内其余人,主动搬了条椅子坐在司瑾身旁,朕的人传来消息,说是忠王找到了原来那个司瑾的家人,这些家人里还有一个是你的妻子,应当是有什么计划。
妻子?司瑾倒是第一次知道这个消息,垂眸敛去眼底的情绪,恐怕忠王有所图谋。
放心吧,有朕在,忠王掀不起什么风浪,慕容启说着,又想起另一件事,这些日子忠王可是送了不少东西进来?
嗯,司瑾点头,送了好几箱金银珠宝,价值不菲,我想着只收他的东西不太好,便从私库里挑了一些最不值钱的东西出来,忠王每送来一次,便回一件,还有好些没用到呢。
慕容启失笑:既如此,朕便暂时先放着忠王,等他多送几箱金银珠宝入宫,再另行处理。
好。司瑾点头。
对于忠王摆在明面上的那些事,两人都没有隐瞒对方,几乎可以算是全盘托出。
也是同一日,同样的箱子又一次送到忠王府。
这次小木片上的文字是家人察觉危险。
慕容离看清木片上的字眼时,脸上一片晦暗。
来人!
王爷?
去,带人悄悄去别院,看一下别院附近有没有不属于忠王府的人,务必小心谨慎,绝不能打草惊蛇。
是,王爷,属下这就去办。
这是慕容离的第一想法,他想要确认这位司瑾传出来的消息是否真正可靠。
以有心算无心,慕容离手里的人虽比不上慕容启的人厉害,只看打斗,肯定打不过,可是要在不惊动那些人的情况下,确认那些人的存在,并不算难事。
更何况别院还是慕容离的地盘。
没过多久,慕容离的人就带了消息回来,确认别院外确实有奇怪的人盯着。
慕容离的别院,便是藏着司瑾家人的地方。
这些人是慕容离的牌,无论司瑾是否与他合作,只要他手里拿着这个底牌,就可以在重要的时候给予慕容启巨大打击。
还有什么比自己看中的人心里有别人更残忍的事?
以慕容启的性子,在封后大典那样的重要日子发现这件事,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或许还可能会当场斩杀司家人。
到那时候,他自然可以理直气壮以暴虐的理由对慕容启下手。
他是皇家人,又是王爷身份,只要杀了慕容启,便可以顺理成章继承皇位,掌控天下。
可偏偏这时候被慕容启发现了司家人的存在?
慕容离紧皱眉头。
他想象坐在那个位置的是他。
如今封后大典未开始,司家人的消息并未传出,如果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杀了司家人,一切都会平息。
到时无论慕容启对司瑾是否还有感情,司瑾终究只是孤家寡人一个,要想控制他可比现在简单多了。
真到了那个地步,对司瑾的影响反而比较小,倒是对他来说,白白错失了这样一个好机会,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他又看着手里的木片。
既然司瑾特意传来这样一则消息,就说明他对自己的家人还是有一些感情的,否则他没必要冒着危险传消息出来。
这是一颗很好的棋子,比其他棋子好用多了。
可一旦司家人一死,这颗棋子也会废了,不管怎么算,司家人一死,影响最大的反而是他。
来人!
王爷有何吩咐?
传本王命令,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别院里的人,一旦他们伤了一根头发,你们提头来见。
王爷?
还不快去办!
是,王爷。
将命令吩咐下去,慕容离松了口气,只是心里终究有一些忐忑,想要找个法子确认自己的计划无误。
他离开屋子,走到王府的后院,径直往其中一个院子走去。
这个院子比其余的院子都要精致,不仅仅只是屋子精致,就连里面照顾的人也比旁的院子多了许多倍,甚至这个院子里还专门配了一个大夫。
慕容离到了院子时,里面的人正在忙碌,见他到来,已经见怪不怪,只稍稍行了礼便去忙别的事了。
慕容离也不在意,继续往里面走,直到来到一间暖烘烘的屋子。
这个季节夏季刚过,天色渐凉,气温逐渐下降,却正好是凉风习习的季节,迎着风坐在院子里,倒是一片惬意。
可是这间屋子,却放了好几个炭盆,以至于人一进去,一股热气迎面而来。
慕容离刚刚进屋子,就皱起了眉头,不为别的,只因为这间屋子实在太热了,而且里面还掺杂着浓郁的药味,哪怕只是在门口站一会儿,都让他觉得浑身不舒服。
可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竟然住着一个人。
那人脸色苍白,即便是唇上也没了血气,一双眼睛仿佛失了神,见任何东西都像是一个瞎子,唯独在慕容离进屋时,他无神的双眸中闪过一丝亮光。
怎如此憔悴?是不是你们没有照顾好?慕容离的眼神与对方接触的一瞬间,他脸上的不耐烦和烦躁瞬间消失,转而换成了贴心的担忧。
他这一声斥,伺候在屋里的丫鬟小厮连忙跪下,低着头一声不吭。
是我的身体不好。对方苍白着脸说话。
你真是,总是替他们操心什么,慕容离说着,挥了挥手,行了,你们先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
是,王爷。
直到屋里只剩下两人,慕容离叹了一声:世子,真是委屈你了,不过这些日子我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大夫说只需要再坚持一段时间,便可以彻底康复,到时候世子也无需再割血,本王已经准备好了许多对身体有益的药材,等此事一了,本王这就请大夫为你好好调理,到时候你一定能恢复正常。
眼前这人赫然是平王世子慕容辛。
只是如今慕容辛的样子,别说是与他不熟的人,便是与他相熟之人,恐怕也认不出他的模样。
长期割血,使得他身上伤痕累累,几乎没有一处身体皮肤是好的。
即便这些日子大夫也一直在给他补身体,可是失血过多的身体又哪里那么容易恢复,直到如今,他已经变成了瘦骨嶙峋的模样,比之被流放时的虚弱,有过之而无不及。
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