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夫侍立在一旁,全程看到了司瑾与马的对话,露出表情也不是,不露出表情也不是,只好低着头假装自己不存在。
慕容启皱着眉伸出手去,手指落在马鼻子上:就它?哪里像?
这匹马确实跟慕容启熟识,感觉到鼻子上多了一只手,又看着面前的慕容启,拱着脑袋蹭到慕容启下巴处。
咴
这一层,慕容启身上意外落下几根马毛。
司瑾忍不住笑:这可不得了了,这匹马掉头发啊,以后会不会秃顶?
他说着,手落在马头上撸了撸,故意道:马掉头发就算了,要是以后陛下也
慕容启瞬间黑了脸,看着一旁的马夫:怎么回事?
马夫连忙跪下:回陛下,想必是之前给它梳毛的时候蹭掉了几根,马身上的毛发很密,每天确实会掉一些,不妨事的。
慕容启挑眉看着司瑾。
马:咴
几乎是慕容启刚有动作,马就出了声,好像是这匹马感觉到了慕容启的动作,特意为他配音似的。
司瑾忍不住大笑:所以臣说这匹马跟陛下很像,瞧瞧这默契,若不是脾性相似,哪里会有这般的默契?
慕容启板起脸:今日还骑不骑马了?
骑骑骑,我就挑它了,陛下喜欢的马,跟臣一定合得来。司瑾说着话,笑吟吟的目光落在慕容启身上。
慕容启心里仿佛落了一个石子,小心翼翼缓缓地落在他心上,之前几日都不能与司瑾好好相处的沉闷感散了大半。
会骑马吗?需不需要朕带着你?
慢慢来就可以,司瑾轻抚着身旁的马,陛下若是没有急事,不如陪臣走走?
慕容启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是伸手将马厩的门打开。
司瑾正想着要如何上马,身旁的马竟然缓缓跪了下去,直到身旁的人可以轻易上马之后,它侧过头在司瑾腰上蹭了蹭,似乎是在示意他上马。
司瑾心里满是震惊,诧异地看向慕容启:这匹马这么有灵性吗?
慕容启很满意司瑾的震惊,脸上也带上了笑:朕看中的马,爱卿以为只是普通的马吗?
司瑾有些赧然,感觉自己像是没见过世面一样:臣只是没想到它竟然如此灵性。
他之前只以为这匹马稍微好些,如今看来,竟是比他想象中还要更好一些。
上马吧,朕带着你四处走走。慕容启从马夫手里接过缰绳。
不一起吗?司瑾以为是两人都骑着马在马场里逛。
朕亲自牵着马,爱卿才更放心不是吗?慕容启认真看着司瑾。
司瑾也看着他的双眸,四目相对,一会儿之后微微一笑:是啊,陛下亲自牵着马,臣心里安全感大盛,确实很放心。
他大概能猜到慕容启的意思,也不多说什么,主动上了马。
确认司瑾已经坐稳,慕容启轻轻拉了下缰绳,跪在地上的马缓缓站起来,温和地慢慢走出马厩。
皇家的马场很大,至少可以容纳几十匹马在马场中奔跑,只是今日这偌大的马场,却仅仅只有司瑾身下的一匹马。
司瑾不会骑马,指的是不会骑快马,如果只是骑着马慢慢走,对他来说问题不大,不过既然慕容启想要牵着,他也不会多说什么,安稳坐在马背上,双手拉着马鞍维持平衡。
眼下的季节正好,一眼望去满满都是翠绿色,间歇还点缀着不少绽放的花色,一阵清风拂来,鼻间都是青草的香气。
青草的味道很好闻,至少司瑾很喜欢闻这个味道,只是这个气味在现代社会已经很少能闻到了。
很多年前,我曾怀疑过你究竟是不是真不会骑马。慕容启牵着马走了一会儿,突然说道。
司瑾知道他的意思,也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时候。
他低头从马背上往下看,完全没办法看到慕容启的正脸,也不知道此时的他究竟是什么表情。
其实司瑾迟疑片刻,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下定决心后才发现自己之前的纠结实在没什么意义。
他笑了笑,迎着风闭上眼睛:那时候你还小,连马都上不去,还得我抱着你上马。
慕容启蓦地抬头,却只看到司瑾的侧脸。
他的眼中满是震惊,但更多的却是欣喜和激动。
司瑾没有看慕容启,继续道:不过上不去马也很正常,毕竟那时候的你就算只是跨一道门槛,也要小心翼翼,才能避免摔倒。
慕容启仍然紧紧盯着他:那时候你在笑我吗?
不是啊,我觉得你很可爱,想要抱抱你,可惜小时候的你也总是板着脸,露出一副吓人的模样,拒人于千里之外。
司瑾说着,睁开眼低头,与慕容启四目相对。
他突然轻笑一声:长大了之后就不一样了,比小时候粘人多了,别人都是越长大越成熟,陛下怎么越长大越幼稚了呢?
慕容启的喉结微动,声音低沉:什么时候的事?
司瑾伸出手,还是笑着,却没有和盘托出:慢慢的,一点一点就想起来了,小时候的陛下可比现在可爱多了,至少在我的眼中,很可爱。
慕容启也伸出手,紧紧握住司瑾的手,突然用力。
哎!!!
两人在草地里滚了好几圈,才终于缓缓停下来。
司瑾无奈,低头看着在自己身下的慕容启:说你越长大越幼稚还真是没错。
慕容启揽着他的腰,眼中含着笑:重要的是身体成熟。
司瑾瞬间反应过来,脸色微红:滚!
慕容启果真抱着他在草地又滚了几圈。
司瑾:
第73章 点到即止
臣等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都起来吧,慕容启笑着抬手,此次本不想劳烦诸位一同入京,只是朕转念一想,过继之事涉及重大,总不能过于草率,这才叫人宣诸位进京,事情匆忙,这么急着将诸位召回京城,没有打扰诸位的大事吧?
容国自开国以来,不过经历三任皇帝,到慕容启才只是第三任,直到如今都又无子嗣。
也就是说所谓的皇家宗室,便只是开国皇帝底下的血脉而已。
眼前这些人,要不就是慕容启的兄弟,要不就是慕容绝的兄弟。
慕容绝的兄弟不多,除了因谋反被判处死刑的平王之外,只剩两位王爷,慕容启要在皇家宗室中挑选一人过继之事传出,这两人早早就到了京中迎候。
剩下的都是慕容启的兄弟。
除同样因谋逆而死的义王之外,悉数到场。
这其中有胆小如鼠的,有胆大却已经被罚过的,也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自然,也有胆大,却从未经历过大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