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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 眼白裂出根根血丝, 看起来极为滑稽, “我不该……”

“你该杀。”楚珩眼前一片猩红,眼前这张恶心的脸同上辈子惺惺作态讨好他的嘴脸重叠, 让他不可抑制地生出一股反胃感来。

如果不是这个蠢货, 他根本不会见不到阿楼最后一面。

他回去的时候, 连楼迦月的尸骨都未见到。门派死伤惨重, 他托付帮忙看照楼迦月的师弟被弄瞎了眼睛, 躺在床上虚弱地告诉他, 师兄,楼哥有句话让我转告给你。

他说,楚少玙, 你食言了。我最恨等待和失约, 所以我不要再见你, 也不喜欢你了。

与君长诀, 黄泉碧落皆不见。

这句话成了明衡剑君往后五载的心魔和梦魇,他只要一闭眼,脑中就会想起楼迦月虚弱恹冷的声音,说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那五年的时间他整宿整宿的睡不着,即便偶尔倦极入眠,梦中也会出现楼迦月的身影。他倚在榻上,身形单薄消瘦, 失尽血色的脸白如鬼魅,咳出来的血却红得刺目,从他的指缝渗出,滴滴答答落在被褥上,满手焮艳。

那双凤目幽黑到近乎诡谲,因为药效浑噩时会空洞洞地盯着他,一眨不眨看好久。醒神的时候,那双眼睛必定凝满憎恶和恨意,只要他一靠近,便会歇斯底里地发疯,会甩他巴掌,剧烈地反抗着、挣扎着,对和他接触这件事厌恶到近乎应激。

那些挣动反抗对楚少玙来说和被猫挠了一爪子毫无而差,楼迦月扇完一巴掌,他还会把他的手拢入掌心,问他疼不疼。

是啊……阿楼疼不疼呢?

他死的时候疼不疼?

只差一点点,他就可以让阿楼再多活十载。有了这十载时间,他可以慢慢寻找给阿楼解蛊的办法。

都被这个蠢货给毁了。

少年眼底的猩红愈发浓重,手指的力道寸寸收紧,把水月宫首席原地提起来,手背爆出青筋。

他该死。

楼迦月这个外人看得都蹙眉,给容祈打眼神询问:真的不用拦住他吗?

不是不拦。

容祈在飞速思考要怎么出手拦下楚珩才能不被他伤到。

他现在这个状态,已是“入惘”,距离“入障”只差一线之隔,冒然打扰的话,很容易被当成下一个攻击目标。

好在有人替容祈解决了这个问题。

在水月宫首席完全窒息之前,凌厉的冰属性灵力气势汹汹地分开楚珩和水月宫首席,与此一道降下的还有一股可怖的威压。体质最为脆弱的鹤灵犀腿一软,眼看就要直接跪在地上,被容祈眼疾手快地扶住。

“这位小友戾气好重,我徒儿不过是奉命行事,你非但不配合,还想要了他的命。”一身蓝袍的男人把水月宫首席从楚珩手中救下,看着徒弟颈上几道鲜红泛紫的指印,怒火中烧,威压愈发,“我家阿蘧是奉水月宫的命行事,你可是对水月宫不满?想挑起水月宫和无极宗的纷争?”

楚珩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早在威压降下之时,他就一个闪身到楼迦月身边,灵识都已经入惘,却还记得楼迦月被他封了灵力,身上又有伤,经不得这样的威压。

“前辈这顶帽子扣得有些大了。”银青色灵力像是水波一样自容祈周身漾开,形成一个简单的灵力场,扛住他的威压。少年冷淡地看着他,音色磬冷:“堂堂水月宫副宫主,便是如此颠倒是非的?”

见这位身着素白衣衫的少年对他施下的威压视若无睹,连面色都没变一下,连带着身边那个娇弱的小姑娘也护得毫发无损……水澂子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身后传来水月宫弟子愤愤不平的声音:“副宫主,心法就在他们身上!他们非但咬死不承认,还伤了阿蘧师兄!”

“要是不管的话,岂不是任由他们踩着我们水月宫的脸耀武扬威!”

一听心法在他们身上,水澂子脸色微变,知道今天这事无论如何是都不可能轻易放下了。他扫了眼几个少年,声音平缓:“今日这事,我们水月宫行事是有失分寸,但几位小友也有些失了礼数,如此算是扯平。”

“但盗窃偷取我宫心法一事,却得另算。”水澂子压下手掌,灵力化为虚无的手,径直取向容祈的来仪镯和楚珩的储物戒,“此法对我们水月宫极其重要,且容我失礼。若是冤枉几位小友,我自会给各位补偿赔罪。”

炼虚期……银青色的灵力场碎出一丝裂痕,纯粹的银芒自容祈眼中一闪而过,眸底掠过字符代码组成的数据流。

要动用系统能量吗……是否会引起上头管理机构监察部的注意?

银青色灵力结界上的裂痕越来越明显,光芒渐渐弱下,被容祈护在身后的鹤灵犀头发和衣摆都被灵力流拂动着,他看着少年冷静疏淡的侧脸,内心那点不安忽然就消失了。

明明修为只有金丹中期……却让人觉得极其安心。

这种感觉,连鹤玦都不能让他感觉到。

把楼迦月护在身后的楚珩忽然往后退了半步,九霄剑猛然抵住地面,他冷漠地看着水澂子,指尖用力到绷白,九霄剑柄所嵌的玄玉漆芒大亮。

他倒要看看这个小犟种能撑到什么时候去。

水澂子轻压手腕,又加入两重灵力。

楚珩左膝一弯,猛地咳出一大口血来。容祈的结界也像是被重力敲击的玻璃那般完全碎开,来自炼虚期大能的灵力威压像是潮水般袭向他们。

楼迦月还是没忍住去扶楚珩,看着对方苍白的脸色和唇边殷红的血迹,又气又急:“你是不是蠢货?给我解开灵力啊,我又不会跑,真打算一个人硬抗?”

还是太弱了。

楚珩拭去唇边的血迹,威压之下,额头很快浮现一层汗水。身边的楼迦月难受地弯下腰,哪怕犹如身负千钧的重压,却也咬牙不肯屈了半寸膝盖骨。

他连师父都没拜过,凭什么拜这老东西?

青颐自笔簪化为长剑被容祈握在手里,他把鹤灵犀往楚珩那边轻柔推去,青颐被他目不斜视地一掷,直直钉入楚珩面前的地面三寸。

他依着古卷所看到的,以指为笔在空中虚画勾勒着阵符,手腕轻抬或下压,似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

灵阵很快形成,以青颐为中心,漾开一股柔和的灵力波动,银青光芒幽微,却似腐草萤辉,长盛不灭。

“你还是个阵法师?”水澂子饶有兴致地看着有条不理布阵护着同伴的少年,没出手打断,“倒是有些意思,无极宗今年倒是出了几个好苗子,只是可惜也是作无用功。”

“今日你们,谁都走不出这玄冥河。”水澂子手掌一张,海蓝色长弓凭空浮现在他手上,弓弦拉开之时,以灵力凝成的箭矢也顷刻形成,冰寒锋利,直指少年的心脏。

阴冷杀意在水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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