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耐和克制这些词语。
如果周韫棠所姓的周不是云京周氏的周,那他早就被姜宿琰锁进金楼,当成禁/脔给养了起来。姜宿琰对他说过的话,全部会变成现实。
他有所顾忌和隐让,不过是因为如今云京世家权贵圈中,周姓为首。
周韫棠也不是什么可以随意拿捏、徒有空名而无实权的花瓶继承人。
“作为你乱说话的代价。”
周韫棠扇了下他的脸。
不轻不重的力道,略带惩戒意味,像是对待不听话的小狗。
姜宿琰的下颌线骤然紧绷。
“......”
周韫棠轻眯了下眼。
“原来阿琰吃这套啊?”他垂下眼睫,眼珠轻滑了下,“都给扇......”
“周韫棠。”姜宿琰掐住他的下颌,声音透着警告:“闭嘴。”
只掐了一秒就松了手。
“这不是事实吗。”周韫棠笑了声,“怎么还恼了?宿琰,你什么时候成薄脸皮人设了?”
他握住姜宿琰伸向他脖颈的手,语调平和的询问:“阿琰,你是准备让你的右手吊一个月弹力绷带吗?”
上一个未经允许随便碰他的人,手腕被生拧360°,现在还在做康复训练。
“给我信息素。”姜宿琰面无表情,语气冷淡得仿佛一个性冷淡,半点看不出他此刻真实状态,“作为你勾引的补偿。”
“话不能乱说。”周韫棠丢开他的手,“阿琰,你太理所当然了些。”
“不是我给你信息素,是你在主动和我讨要。”周韫棠轻抬眼睫,淡薄疎翘的眼尾透着几分清冷寡情相,眸色一淡,恹冷感愈重,“阿琰,这就是你相求的态度吗?”
姜宿琰脸色阴沉地盯着他,眸凛如刀。
他紧咬了下后槽牙,“周韫棠,你给的信息素最好够量。”
Alpha的身形在他的视线缓缓矮下。
“当然。”周韫棠伸手揉了下他浅白金色的头发,从头顶顺到发尾,手法娴熟而温柔,“虽然嘴犟了点......但听话的孩子会得到应有的奖励。”
云柏木信息素轻淡盈上姜宿琰的呼吸。
“阿琰。”周韫棠摘下自己的抑制环,“你想看着我的脸吗?”
他看着姜宿琰,音质温沉舒润。
“对你来说,应该更有感觉吧?”
......
最后他弄脏了周韫棠的裤脚。
小周公子也没生气,只是让人给他送了套干净的衣服过来,分别前还微笑着同他说明天见。
但落在周韫棠右颈的齿痕、被直言挑破的欲/念和心思、休息间里隐秘的暧昧不堪......都不能代表什么,第二天一见,周韫棠给他的态度和反应毫无变化,像是往深湖里丢了颗石子,水花稍溅,湖面漾开层层涟漪,可又很快恢复波澜不兴的平静。
尝过欲/望和甜头的恶犬根本不可能再退回原位,收敛爪牙扮演不求回报的守护者。
Alpha都是不知满足、贪得无厌的物种。
他们只会不知收敛的进攻和索取,直至把猎物完全吃拆入腹,占为己有。
姜宿琰懒得问周韫棠他们是什么关系。
以他对周韫棠的了解,得到的回答只会是朋友这种刺耳的答案。
顶多加个半路竹马。
他和周韫棠在襁褓里就见过面,真正相识是在九岁的时候,比苏际清和沈煊都要来得早。
“要不是他分化成了一个Alpha,现在早就已经是我老婆被我标记八百回了。”
姜宿琰这句话,并不是开玩笑。
他从来都没把周韫棠当朋友。
这朋友谁爱当谁当去。
不管周韫棠的第二性是omega还是Alpha。
姜宿琰偏要周韫棠当他老婆。
不就是给周韫棠当狗吗。
这点条件,根本难不倒他。
-
十天后。鹤园偏苑。
“少爷,这是未来半个月内指名给您的邀请函。”管家微低着头站在三步开外,把雕花镀金托盘放到圆桌上,“已经按照您的习惯给您归类处理好了,您看下是否有需要变动的?”
周韫棠舀了半勺鱼食洒进池塘里,大红金黄魏紫的鲤鱼一拥而上,团簇着扎成一堆,水花四溅好不热闹。满池青荷粉莲随着鱼跃摆尾的动静摇曳轻晃,藕花深处,小舟稍露尖尖一角,盈面而来的风里携着清爽水汽,还有阵阵幽香。
目光所及,在周令嘉笔下落成一幅古典婉约的画卷。
周韫棠接过侍者递过来的湿帕擦了擦手,垂眸静看了会周令嘉的画,等他描完青荷瓣尖停顿时才开口:“画技又进步了。”
他在周令嘉对面坐下,声音温和:“该给你换个国画老师,司诠已经教不了你什么东西了。”
司诠,云京美术学院国画系特聘教授,举世最年轻的国画大师之一,也是周令嘉的国画私教老师。
“都听哥哥的。”周令嘉适时露出一个柔软的笑来,颊边抿出一点酒窝,“这幅画我也很喜欢,到时候装裱起来挂在哥哥办公室好不好?”
“好。”周韫棠微笑应下,“我们令嘉一幅画价值八位数,是我赚了。”
他翻看着“重要社交项”这类的邀请函,拣出其中几封,归到“重要但不准备亲自到场”类别里,特助会挑选好分量足够的礼物送到,但周韫棠本人不会亲自到场。
这么一拣,“重要社交项”这类的邀请函就只剩下一封了,是周韫棠亲舅舅和舅母珍珠婚(三十周年)庆祝宴。
周令嘉调色的时候顺带瞄了眼被拣出邀请函其中一封的底纹,眼神浮现轻微讶异,“沈三少的生日宴,哥哥也不打算去吗?”
“不去。”周韫棠翻阅着明德校方发过来的下个学期课表,眉睫稍压,疏淡而懒倦,“那天有个拍卖会,压轴品是雕蓝青田玉花簪,我准备拍下来给你当生日礼物。”
他抬眼看了眼周令嘉用来挽发的羊脂白玉簪,“戴了好些年,是该换了。”
这是周令嘉来到周家第三年,周韫棠送他的生日礼物。
彼时他抚着周令嘉柔软的云白发丝,说令嘉留长发一定很好看。
然后周令嘉这齐腰长发一留就是小十年,再也没剪过。
周令嘉握着画笔作着最后添色,闻言弯了下眼,“用惯了这个,哥哥要给我换新的,我倒是舍不得了。”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周韫棠看着他隽秀清致的侧颜,语调温和:“你现在配得上更好的东西。”
“这么说。”周令嘉稍稍偏头,浅琥珀色的眼瞳被日光映得明净而剔透,一眼能看到底的澄澈,他笑着说:“我近来的表现还算让哥哥满意了?”
“令嘉一直都让我很满意。”周韫棠眉眼舒然,唇角微扬,“嘉嘉,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