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的血,后脑传来的轻微刺痛感提醒他再继续动用精神力的话,会对精神池造成伤害,但————
曲般月吮去指尖的血渍,眼尾的青泽愈浓,疎艳而谲丽。
他不想认输,就算不能赢。
至少要伤到郑燃犀。
曲般月的好胜心和斗欲,已经完全被点燃。
曲般月榨尽最后的精神力,附着在精神触梢上,拧成一道精神力鞭,重重朝郑燃犀打下。
他选择攻击型向导用最原始、最直接的攻击方式。
精神力鞭被郑燃犀生生接住了。
徒手,甚至都没开精神屏障。
“般月。”郑燃犀轻压手腕,声音温和:“你输了。”
他的指尖莹光闪烁,青芒如尘霭在空中消散。
精神力被捏碎,还是附着在精神触梢上,曲般月面色瞬间白透,脑中疼得像是被钉了一万根针,几乎要刺透他的精神域。
精神池枯竭的反噬也跟着袭上,曲般月捂了下唇,还是没忍住,咳出一口血。
路则淮看得心里一紧,本能就要往场内冲,结果才动了下脚被沈尔尔摁住了。
“别担心,般月不会有事的。”沈尔尔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出郑燃犀下手如此狠厉的目的为何,他瞥了眼徒弟,“你这是关心则乱,当初自己不也经历过吗?”
“激发异变精神体变异全态的前提条件是什么?不记得了?”
训练场内,郑燃犀并没有及时撤回自己的精神力。
施加在曲般月身上的精神威压反倒愈发重,比在考试系统里那次出手还要恐怖。
老师...是打算杀了自己吗?
曲般月被重压摁得单膝跪地,感觉精神域都要被这股精神威压生生碾碎,眼前一阵模糊,血色渐渐弥漫开来,他分不清那是从眼里渗出来血的,还是一阵幻觉。
SS级攻击型向导的实力,可算是领悟到了。
碾死自己,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意识只剩一线时,曲般月脑中闪过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
唯一没有的就是,他不觉得郑燃犀会杀了自己。
......
彻底昏迷前,他的意识被一只无形的手生拽回清醒状态。
曲般月清楚听到碎裂声,源自于几近崩溃的精神域深处。
但他已经倦得连睁眼的力气都没了。
自然也就不知道,自己身后出现了一个朦胧而虚幻的狐影,体型庞大,金蓝异瞳,青焰焚于四周。
而狐生九尾。
第133章
北荒有狐, 非青丘非涂山支,耳延墨,生九尾, 通人性,洞人心, 携青焰灵火, 其唤, 青夷。————摘自《异兽注。北荒篇》*
短短一行字,便是对曲般月的异变精神体全部介绍。
“变异成九尾狐就算了, 还是名字都没听过的偏支, 比小霁的苍鸾还冷门。”沈尔尔轻啧了声, 拍了拍郑燃犀的肩, “郑导, 你这运气真是......”
郑燃犀:“我运气一向很好。”
沈尔尔:“......你谦虚一下会怎么样吗?”
“你又不是第一天和我共事。”
“也是, 我们郑导一直都是这幅欠揍德行。”
“.......”
郑燃犀转过头,看向玻璃窗内的医疗室。
换过一身干净衣服的小曲向导躺在床上,还处在昏睡状态。他的精神域已经修复, 只是枯竭的精神池要自己慢慢恢复, 睡眠状态下, 精神力恢复得会更快。
阿绥团在主人枕边, 大半张脸埋在尾巴毛里,一金一蓝的鸳鸯眼安安静静地注视着曲般月,眼瞳竖成针状,久久不消。
曲般月的精神域受损,精神体跟着受到影响,小狐狸还处在应激状态,除了路则淮之外的人靠近曲般月都会被它龇牙哈气。方才医生来给曲般月做检查, 都差点被阿绥挠了一爪子。
附离盘踞在床下,红瞳眯阖,和阿绥一起守着曲般月。
郑燃犀轻眯了下眼。
“他们已经深度结合绑定了是吗?”
“明知故问。”沈尔尔斜了他一眼,“你不会要说小则配不上般月这种话吧?”
“......”郑燃犀说,“你知道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他们才十八岁。”郑燃犀面色淡淡,“这个年纪就深度结合,弊大于利。”
沈尔尔把落到鬓边的一缕发丝挽到耳后,“那也是对小则有影响,他才是被逆向标记的那个。你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燃犀。”
“没有标记,但是有链接。”郑燃犀看着取了药的路则淮走入医疗室内,坐到床边握住了曲般月的手,昏睡中的向导慢慢松开紧蹙的眉,本能的往路则淮那边偎过。他的声音轻了稍许:“尔尔,链接一旦被迫断开,向导所要承受的痛苦,不比失去标记的哨兵少,哪怕是逆向标记了哨兵的攻击型向导也不例外。”
哨兵是领地动物,注重「标记」。而向导是情绪动物,更在意「链接」。
天生共感能力强、情绪充沛的向导,是很难忍受精神孤独的,尤其是治愈型向导。恰如攘夺和护食是哨兵的本性一样,收抚和赐予也是向导的天性。他们会不自觉的共情他人,安抚躁动的哨兵,建立链接,确切自己是「被需要的」。
链接等同于羁绊。
向导是需要羁绊的生物。
向导渴求和人深度绑定,为那种盘根交错、纠缠至死的关系着迷上瘾。不管他是什么类型的向导,是作为标记方还是被标记方......渴望「羁绊」,是所有向导的共性。
哪种都不例外。
哨兵是偏激的怪物,那向导则是执拗的疯子。
纵是知道斩断链接,失去羁绊有痛苦,他们依旧会付诸自己的所有,精神、情绪、真心.......所有一切,都可以给自己的哨兵。
包括性命。
“那就不要让例外发生。”沈尔尔侧眸,唇角微扬,“我们做老师的,还保护不好自己的学生吗?”
她看着垂眸不语的郑燃犀,溢出声轻不可闻的叹息,“当年的意外,不会再发生在孩子门身上了。”
“你也不要再为哥哥的死自责了。”沈尔尔稍顿了下,用只有她和郑燃犀听到的音量说:“师兄。”
......
曲般月久违的做起了梦。
梦境的开头,是装潢华贵、金碧辉煌的拍卖场。
穿着清凉的猫男向导把最后一件拍卖品推入厅台中央,质地特殊的丝绒红布在灯下泛着血液流动一般的粼粼暗泽,把藏品挡盖得严严实实,神秘感拉满。
成功被勾起好奇心的贵宾A在台下不满地开口:“都是老主顾了,就别玩这套了,直接揭晓吧,我还赶时间去陪我的宝贝呢。”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