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抱歉。”
“阿音,只是拒绝一个请求而已, 不必感到抱歉。”
“后天,已经有安排了。”梵因有些歉然地看了克弥斯汀一眼, “等我下次得空, 好吗?”
“任何时候都可以。”克弥斯汀声调轻和, 他看着在编篮中堆得满满当当的粉白花朵,问:“阿音摘这些花是用来扎伴手花球吗?”
伴手花球是阁下们社交时最常见的通用礼之一, 一般是随赠在下午茶请帖里一起发给邀请虫, 也用于赴宴时赠给主家以示问好。雌虫追求雄虫时会送礼物, 阁下若是对收到的礼物表示满意, 也会回一束伴手花球, 含蓄表示可以尝试继续发展。
学习扎伴手花球, 是每一位雄虫阁下必学的花艺基础课。
应对不同的场合、事件、时间,所送花球的品种和品相也有讲究,其中大有社交学问。
“一半是用来扎花球, 一半是打算用来做鲜花饼。”梵因把编篮交给家务小机器人, 给它下了一道清洗干净的指令, 边说:“如果味道不错的话, 就给哥哥送过去。”
“我更愿意当第一批出炉的试验品。”克弥斯汀很自然地提起:“我记得你不爱下厨的,何时养成了自己做甜食的习惯?”
这个啊。
是二次分化期刚结束那段时间,分化后遗症带来的生理性头疼和情绪低障让他整夜难眠。有时候斐嘉陪着也不管用,在床上辗转翻覆怎么也睡不着难免心烦意乱,他想着找一件可以集中精力、需要专注进行的事情转移注意力,也是打发时间。
然后...
梵因就养成一个睡不着就进厨房折腾的习惯。
他并不打算和克弥斯汀细说这些,只是笑了下, “无意间培养起来的兴趣爱好。”
“那我们阿音的雌君有福了。”克弥斯汀语气没有任何变化,连眉眼间的柔和笑意都丝毫不减,“想必经常受到阿音的投喂。”
雌君。
哥哥知道了啊。
不过......谢尔利特并没有那个“福气”。
他投喂最多的是弟弟斐嘉,其次是雄父和导师缇亚。和谢尔利特在一起的时候,下厨的次数一只手数得过来。
梵因把垂在颊边的一缕发丝挽到耳后,乳白色的贝珠耳钉在日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他并不正面应克弥斯汀的话,只是用半开玩笑的口吻道:“我的手艺时好时坏的,还是不要当试验品了。”
克弥斯汀眸光微敛。
阿音居然没否认。
那看来......和那位雌君的感情必然不错。
叫什么来着?
谢什么...多恩?
听雄父说,是平民出身的议政院新贵?现在是首席秘书官?
这职衔还是低了些,有些配不上他们阿音的家世。
如果待阿音好的话,他倒是不介意出手托一把。
如果不好......
他问雄父,阿音的那位雌君待他到底好不好的时候,雄父只是摇摇头,说好与不好,我说了不算,小梵因说了才算。不过有一点,梵因和他结婚两年,身边一直只有多恩一个雌君,别说雌侍了,就是一点风月绯闻都没传出过。
克弥斯汀却觉得这不算什么,他了解阿音,小阁下待感情专一,不管和哪个雌虫结婚,都只会有一位雌君。
现在看来,阿音待那位雌君,应该是有些感情的。
纵使有了心理准备,可直面这个事实的时候,这滋味......可真是不好受。
像是有一簇幽微的火焰自心底升腾,妒火窜游至脑海,烧得他有些绷不住理智。让克弥斯汀很想冲动问一句,你是何时喜欢上他的?喜欢到什么程度了。
克弥斯汀高估了自己的心防与忍耐。
光是从阿音口中侧面感觉到他对那位多恩的在意,他都嫉妒得理智险些崩断,想要直接手动干掉那个走了大运的家伙。
忍住,忍住。
在视频,不能吓到阿音。
梵因尚不知道,短短半分钟,克弥斯汀想了这么多。克弥斯汀的声音从智脑环自带的扩音器传出,并无变化:“那不知道谁有这个荣幸,能吃到第一口鲜花饼了。”
“试吃员当不成,阿音的伴手花球做好后,总要送我一份吧?”他懒散支颐看着梵因,
他支颐侧头看着梵因,“就当是.....庆祝我醒来?”
梵因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带了点不可思议地看了克弥斯汀一眼。眼眸微微睁圆,少见的表情丰富生动。
他觉得有些新奇,“哥哥这是在跟我讨要礼物吗?”
“恩,是啊。”克弥斯汀脸不红心不跳,笑眼温和,“不知道梵因阁下同不同意呢?”
好难得啊......哥哥居然也会有这一面。
梵因抿唇浅笑,“好啦,花球有哥哥的份,只是不能算礼物,是礼物的伴手品。”
“这么听来,我还有一份惊喜可以收到?”
“不算惊喜吧...”梵因戴着隔热手套,把煮好的花茶从小炉上取下。随着热茶倒出,空气中氤氲开清馥花香,“是宴会礼物,总不能空手去。”
长子回归,莱西家族是一定会举办一场宴会宣布这个事情的,同时也是帮克弥斯汀熟悉一下七年后的帝星社交圈,该见的虫见一见,该认识的认识一下。
说不定,还会稍带解决一下终身大事。
梵因话里有意无意透出的回避与疏远让克弥斯汀不免心烦意乱,但还不能发泄出来,至少在阿音面前不能。一旦稍有流露,只会把阿音推得更远。
他可以接受阿音和别虫结婚,但不能接受梵因和他疏离生分,一点都不能。
“那给阿音的请柬,我亲自来写。”克弥斯汀若无其事说道,带了一点温和的玩笑口吻:“不过只有你的那份是,你雌君可不是。”
克弥斯汀的宴会请柬,能由他亲自书写包扎送出的虫,从来只有梵因一个。
梵因本能想说不用,可话到唇边,又默默咽回去,化为一声轻叹在心里散开。
他面上不显,只是轻声应道:“好。”
“阿音。”
他听到克弥斯汀放轻了两个音调喊自己。
“你今晚过来吗?”少见的示弱口吻,带着恳求意味,“新生的精神域躁动难耐,我还是有些头疼。”
“可以再请你给我做一次精神梳理吗?”
“这是一个请求,前提是你不感到勉强,不为难。”他靠上软枕,散在肩上的黑色长发衬得面色愈发苍白,眉眼间还有些未将养好的虚弱,“如果要拒绝的话,请不要觉得抱歉,这是你的权力。”
嘶......好一股茶香。
07觉得有些牙疼,示弱+以退为进,这段位,可以啊。
这话说得让小梵怎么拒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