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就把对方一个团的律师辩得哑口无言的样子真的酷毙啦!
他挽住雪克的胳膊,笑眯眯:“快考下来啦,等我拿到中级执照就去雄保协会的法律部应聘,我要跟在雪克叔叔身边学习。”
“那我等着啦。”雪克语调轻快,“和斐嘉宝贝共事一定会非常愉快的。”
他转头看向一路都沉默不语的梵因,语气转得温柔:“小梵因,怎么啦?”
“是不是不想见到害你在二次分化期这么难受的罪魁祸首?”他抬手摸了摸梵因的发尾,“不想见也没关系,不用勉强自己,等做好心理准备再来也是一样的。”
作为了解前因后果,包括长子为什么失踪七年的雪克从来都没有责怪过梵因,此刻也一样,还在轻声细语地开导他:“宝贝,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心理压力。你的体质不适合承担一星半点的焦虑与烦郁,先以自己为重好吗?反正克弥斯汀已经回来了,什么时候见都是一样的。”
他把梵因落到颊边的一缕碎发挽到耳后,看着小阁下微怔的眼眸,心软又怜爱:“梵因,克弥斯汀的事情没有任何虫怪你,包括他自己,我了解我自己的孩子。所以请你也不要再苛责自己了好吗?”
“那是克弥斯汀自己的选择,不怪你。”
“没有压力。”梵因学着斐嘉的样子,挽住雪克的手,轻声:“是我自己想见的……我很想见哥哥。”
“好。”雪克看着银睫半垂、显得温静又沉敛的小阁下,内心浮现一百点遗憾来。
唉,明明只差一点,长子就能把小梵因拐回家了。
他也很期待和小梵因成为真正的家人来着。
只是……
雪克在心里叹气。
等克弥斯汀醒来后,知道梵因和别的雌虫结婚了,怕不知道是个什么反应。
说实话,雪克隐隐约约有种预感,只怕克弥斯汀并不会就此放弃。
他对长子不说百分百的了解吧,但有一点却是很清楚————
这小子随了他爹,别看平时一副冷冷淡淡无欲无求的模样,可对于真的上了心、入了眼的东西是势在必得的。这个东西,包括物件、前程和活生生的虫。
更何况军雌骨子里的本性是掠夺与占有。
即便珍宝已经落入别虫手中,只要他们还在意,那就会想方设法、不计代价的抢回来。
尤其是这件珍宝曾是自己的。
唉,唉
雪克对梵因偷偷瞥去一个怜悯且爱莫能助的眼神。
他雌父敢在婚礼现场抢虫,只怕克弥斯汀会做得更狠。
结婚了算什么?照样给你挖墙脚。
至于丢掉的面子和里子……
这玩意哪有雄主重要不是?
雪克在心里抱着吃瓜看戏、还有非常乐见其成的心态想。
父子两都是外冷内疯的,只能祝小梵因好运咯,他是拦不住。
恩,他甚至还有点想推波助澜。
感觉小梵因现在的雌君也没有把他养得多好啊,不如交给他们家来养吧。
对此一无所知的梵因看着突然停下脚步的雪克,侧眸不解,“雪克叔叔,怎么了?”
雪克指了指那扇紧闭的银白色滑门,“克弥斯汀就在里面,还没醒,精神修复液里泡着呢,要醒最少是七天后的事情了。”
梵因问:“哥哥的精神域受损很严重吗?”
“严重,但是也没那么严重。”雪克想起医生的检查结果,“精神域损坏程度达到60%以上,但精神核还是完整的,那就问题不大。高级精神修复液里泡个十天半个月的,怎么也能好全了。”
梵因:“……”
这可真是亲爹能说出来的话啊。
“小梵因,叔叔还想请你帮个忙。”雪克揉揉他的头,“医生跟我说,克弥斯汀的精神域修复归修复,他的主体意识是陷入精神力溃散引起的游离黑洞,也就是俗称的解离状态。因为精神域坍塌,意识无法走出这个状态。说得通俗一点就是反反复复的做着梦,混淆了现实与梦境,清醒不过来了。”
梵因眨眨眼,等着雪克的后语。
他的心理隐隐有了猜测雪克需要他做什么。
“就是,如果他不从这个状态脱离,那就算精神域修复了也醒不过来。”雪克轻叹口气,“办法有两种,一是精神仪器干预强刺激,二是虫为引导,直白一点就是让克弥斯汀最在意的虫去他精神域里溜两圈,和他的精神力多接触一下,调动新生精神力的活跃度,借此给他的神经认知系统柔刺激,慢慢把克弥斯汀从解离状态中唤醒。”
溜两圈……
梵因被雪克的用词给逗得弯了弯眼。
“好。”梵因唇笑了下,“我知道要做什么了。只是我白天要上课,每天晚上过来可以吗?”
“这个看你的时间来吧,不急。”雪克目光柔和地看着梵因,“我代克弥斯汀说一声谢谢。”
“这小子,真是好运。”
“雪克叔叔这么说可就生分了。”梵因摇摇头,他的声音低了稍许:“这个事…也只有我能做。”
梵因自己也清楚。
克弥斯汀最在意的,就是他了。
他自己就是研究精神力的,当然知道用精神仪器干预强刺激唤醒处在解离状态的虫有多痛苦。
就当是……一点点补偿了。
所有虫都跟他说,梵因,克弥斯汀失踪不怪你,你也不要怪自己。
可是他做不到。
确切得知克弥斯汀失踪消息的时候,正是他二次分化期最痛苦的时候。
梵因躺在医疗舱里,反反复复的梦及前世的一幕幕。
他的亲生母亲满脸厌恶地看着他,说,谢梵音,你已经有了你哥哥所求的所有东西,你还要和他抢什么?你怎么就这么不知足呢?
他的父亲冷着脸说,阿音,你要懂事一点。只是一个生日而已,我们不是给你补了生日礼物吗?
最后,是他的哥哥,躺在病床上,上半身被母亲拥在怀中,眉眼中流露出明晃晃的、只针对谢梵音一个人的恶意与得意来。
他无声道:“谢梵音,你不配得到爱,你只是我的附属品,你不该生出不该有的期待来。凭什么我在遭罪,爸爸妈妈却在陪着你过生日?”
谢梵音,你不配被爱,不该得到真心。
你所珍视的,最终都会失去。
你所记挂的,最后离你而去。
谢明安和他说过的话,犹如诅咒,在他耳边不断响起。
梵因在梦境里崩溃了。
他没办法不责怪自己。
没办法释然放下,心安理得的和自己说,你不是罪魁祸首,你要放过自己。
没有虫怪他。
是梵因自己不肯原谅自己。
但好在……
梵因伸出手指,指尖贴上冰凉的玻璃壁,看着静静悬在浅蓝色修